第33章 第 3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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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太後問:「這是你父親同你說的?」

謝謹成點點頭。

徐太後笑了:「這是你父親弄錯了,長公主隻是和你母親長得相似,但是她並不是你的母親。」

小小的孩子一怔,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徐太後在說的話,隻是那雙原本不斷晃著的小短腿停了下來,懨懨地垂在了那裡,離地麵還有很長很長一段距離。

「長公主就是我娘。」謝謹成瞪大了眼睛,反駁道。

「不是,」徐太後再度否認,臉上的笑意卻收進去了一些,「她絕不是你的母親,她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哀家的身邊。」

薑行舟先前一直在旁邊聽著,他一向乖巧,到此時卻也忍不住幫了徐太後道:「這是真的,姑母就是姑母,從我記事起她就在,她不會是你母親的。」

謝謹成的臉上也開始有了疑惑,薑行舟是他的玩伴,他也搞不清楚為什麼薑行舟說長公主一直陪著他,她就不是他的母親了。

可是父親也不會騙他呀!

徐太後又說:「哀家是看你年紀小,這才提醒你的,往後這話可不得再說了,不僅是在宮裡,回了範陽也是一樣,等你父親日後娶了妻子,你就會有自己的母親的。我們定國長公主自幼嬌寵慣了,脾氣也不好,你仔細她聽見了你這些話同你生氣,知道了沒有?」

謝謹成的手團成小小的拳頭,白白嫩嫩得像剛蒸出來的饅頭一般。

「不,她就是我的母親,我要見我母親!」

麵對徐太後和薑行舟,謝謹成再也反駁不出什麼,但隻有這一句,他心裡明明白白。

他來之前,父親沒有和他說什麼,一句叮囑的也沒有,這句話是他自己一直想著記著的。

「唉,」徐太後重重地嘆了口氣,也止不住地往屏風後往去,「你這孩子,怎麼就說不理呢?罷了,你還是回去吧,哀家這裡也留不得你。」

薑行舟一聽卻是急了,他在宮中寂寞慣了,好不容易來個玩伴,徐太後還要趕走,但不等他說什麼,謝謹成眼裡已經蓄滿了淚水,「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薑寶鸞在屏風後聽著,一聽見他哭,便立刻撇過頭去,頭上的立鳳金簪鳥嘴所銜著的金珠一下便纏在了她的發髻上。

「我要見我娘,她就在宮裡,她就是長公主……」謝謹成哭得天崩地裂,然後竟趁徐太後不注意,一下子爬到了榻下,一溜煙往屏風而來,連宮人都一時錯眼沒抓住。

薑寶鸞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腳下卻不由自主地從屏風後而出,看著向她跑來的謝謹成,她的身子稍稍向下俯著,雙手張開,像是一個正護著蹣跚學步的孩子的母親。

謝謹成乳燕一般一下子撲進了薑寶鸞懷裡。

薑寶鸞一顆飄飄忽忽的心在這一刻落地,對謝珩的恨意仍在,但對謝謹成出現的百感交集卻是煙消雲散,小小的孩子抱在懷裡竟是從未有過的踏實。

這個孩子代表著她在那段歲月裡的所有低賤卑微,彷徨害怕,她不能心無芥蒂地接受他。

他的父親還是謝珩。

但是,他也是她的孩子。

那日千秋宴上她打掉他手上捧著的荔枝甘露餅,別人不知,她在夜晚卻時時心痛難受,一夜都難以入眠,既是已經覺得楚國公府虧待了謝謹成,她怎麼還能再對謝謹成這般?

「寶鸞!寶鸞你在乾什麼?」徐太後皺眉。

薑寶鸞大夢初醒一般,終於回過了神。

謝謹成胖嘟嘟的臉上還沾著淚痕,從薑寶鸞懷裡抬頭去看她。

女子麵容冷艷,儀態端莊華美,一襲杏黃色廣袖曳地,卻看著他,慢慢放開了手。

謝謹成乖巧地從她身上下來,拽了拽衣擺,後退了兩步。

徐太後道:「來人,把大皇子和謝家的小郎君先帶下去玩罷。」

謝謹成也沒有再鬧,而是自己拿出隨身帶著的小帕子給自己擦乾了眼淚,然後乖乖地和薑行舟一同出去了。

許久之後,殿門再度關上,薑寶鸞仍舊站在那裡,默不作聲,脊背微微地顫動著,眼眸一垂,卻是落下一滴淚來。

徐太後在座上看著女兒,倒是覺得女兒哭的時候和方才的謝謹成有幾分相似。

她重重地嘆了口氣,對她道:「寶鸞,哀家先前也勸過你,你也咬死不想認,如今既是已經決定了的事,就不要再回頭了,你心疼孩子,哀家也心疼你。哀家說一句實話,比起謝珩,哀家更喜歡殊明這個知根知底,自小長在跟前的。」

「當日謝珩那般羞辱我,我自是不會再和他有所糾纏,」薑寶鸞揚了揚頭,「不過這幾日,他們就回去了。」

「回去?」徐太後搖著頭笑了,「哀家怕你再多見他幾麵,就會舍不得的。」

「我……」

「皇帝已經知道你和謝珩的事了,哀家聽他的意思,是想籠絡住楚國公府。」

薑寶鸞不知自己是何時出的壽康宮,外麵正下了大雨,雨幕鋪天蓋地的,一根根銀針一般地沒入地中,仿佛隻要她一出去,這些銀針就會把她渾身紮得體無完膚,血肉模糊。

她不會嫁給謝珩的,她怎麼會嫁給謝珩呢?

她還有容殊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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