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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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了一會兒,就有個年紀不大的婢女說:「奴婢方才在書齋外麵掃落葉,倒好像看見了沛橘姐姐,隻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蕊娘聽後又哭道:「真的是沛橘和我說姚姑姑在找阿鸞,千真萬確的事,奴婢真的沒有撒謊,求夫人查她!」

沛橘的臉白了白,卻仍是鎮定道:「蕊娘你還要害我?一早上那麼長,她都說了記不清看見我是什麼時候了,我自己都忘了這事了!」

這確實是不能說明什麼,姚姑姑手一揮,隻讓其他仆婢繼續說話。

這時很久沒有開口說話的薑寶鸞卻突然道:「奴婢回來書齋的時候,也看見了沛橘。」

「你……」沛橘噎了一下,馬上就還嘴說道,「你什麼時候和蕊娘那麼好,還幫她來害我了?你說你見過我,我可沒見過你!」

「同樣都是路過且沒有打招呼,你對別人一點印象都沒有,卻獨獨記得沒有見過我?」薑寶鸞眉梢一挑,卻很快低下頭去,「正是我與蕊娘的關係並不好,若不是有一定的把握,我又怎麼會貿然為她說話呢?」

姚姑姑接上來說道:「沛橘站起來,轉個圈兒我看看。」

沛橘卻猶豫著不敢起身了,一麵又低頭去檢查自己身上,嘴上仍不肯服:「奴婢是做粗活的,身上沾上什麼汙漬也很正常。」

「隻看鞋底就知道了,若不是沛橘乾的,她的鞋底自然乾淨沒有墨汁。」薑寶鸞出言道。

沛橘才剛剛要起來,猛一聽薑寶鸞這話,卻是一下子癱軟在地上,麵上頃刻間都是汗珠,一張臉慘白。

「夫人,夫人恕罪,奴婢不是有意這麼乾的,奴婢隻是想進來看看……」這回輪到了沛橘磕頭求饒。

蕊娘先前以為自己逃不過去這劫,沒想到還能真相大白,不由先朝著薑寶鸞看了一眼,目光中透著復雜,旋即又忍不住當著李夫人的麵向沛橘啐了一口。

「不是有意?你故意讓我來叫阿鸞,還想嫁禍到我身上還敢說不是有意?」

姚姑姑瞪了蕊娘一眼,讓人翻過沛橘的鞋底來看,上麵自然都是墨跡,隻是再看此時在場眾人,鞋底亦是或多或少有一點墨跡。

沛橘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中了薑寶鸞的計,這屋子裡已然是這幅樣子,任誰進來鞋底都不可能是乾淨的,隻有她做賊心虛,不打自招。

李夫人比方才捉蕊娘時的麵色還要難看許多,她這麼多年主持中饋,怎會看不出其中蹊蹺,若是先前蕊娘那還可以當是小丫頭子們不懂事胡來,沛橘費盡心機攪得退思堂一團亂,可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姚姑姑見狀立刻厲聲問道:「誰讓你這麼乾的?」

沛橘哭道:「是惜娘……」

隻聽她話還沒說完,李夫人就重重地哼了一聲,姚姑姑手一揮,馬上就有仆婦拿著板子過來。

「你如實了說,夫人就留你一條命,如果再給什麼人隱瞞,你就掂量掂量你一家老小的命!」姚姑姑說道。

「惜娘說……世子這裡有一幅好畫,她……她讓我尋著時機把畫找到然後毀了,說……說如果我把事情辦好了,她就讓二公子把我要去……」

李夫人眉目間都是慍怒,閉了閉眼,等她再睜開眼睛,自嘴裡擠出幾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失態:「好,很好,原來珩兒這裡還虧待你們了,不過是幾個貓狗一般的下人,一個個心思都學著野了,這倒是我這個主母的不是了,那會兒饒了惜娘,看來是饒錯了!」

眼下不需要薑寶鸞出聲,她便一直悄悄地躲在後麵,靜靜地看著這一出戲。沛橘的想法其實也不難理解,任憑謝珩和謝琮二人再是雲泥之別,那也與底下的婢子們沒有關係,留在退思堂日後就是隨便配個人嫁了,頂天就是成為姚姑姑那樣的管事嬤嬤,有人願意,自然也有人不願意。

若是沛橘順利去成了致遠堂,不說和惜娘一樣做謝琮的通房了,便是配人也比在退思堂無人問津時要選得好。

「你們誰要走,都趁今日一並說出來,我自然放你們走,若過了今日再說,可就沒好果子吃了。」李夫人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一乾人等,「到了那時,直接拖出去打死,一家子都發賣出去!」

李夫人很少發這麼大的火,一時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出,沛橘也不敢哭出聲。

姚姑姑問:「那沛橘和惜娘……」

「沛橘拉去致遠堂門口打死,記著打的時候讓惜娘出來看,打到咽氣為止,再讓溫姨娘過來一趟。」

李夫人說完,便由仆婦婢女們陪同著離開了,薑寶鸞這才抬起頭,剛剛對上沛橘從地上被人拉起來。

她渾身已如一灘爛泥一般,眼中死氣沉沉一片,隻是在看見薑寶鸞的時候,她的目光中露出了絕望和怨恨。

薑寶鸞卻沒有絲毫懼怕,眼睜睜看著她被拖出了門。

她自己為了前程做出這種事,就該想到可能會出現的後果,怪不得任何人。現在想來沛橘怕是早就有意在挑唆她和蕊娘的關係,包括那回她不見了藏起來的半塊饅頭,致使別人都覺得蕊娘為了刁難她,做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因嫉恨毀了書齋也順理成章。

不遠處有一聲哀嚎傳來,似有若無,應該是還沒被拖遠的沛橘的。

薑寶鸞的心跟著一顫,但很快又揚了一下唇角。

不過是個將死之人。

作者有話要說:存稿管夠。v前隨榜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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