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獻殷勤(1 / 2)
崔緹抱著兔兒等在外麵約有一刻鍾的時間,白棠很是做作地取來一把油紙傘:「奇怪,郎君怎麼還沒出來?」
春夏之交,天氣正好,陽光溫煦無灼熱之煩憂,號鍾僅用餘光瞥了眼天上的太陽,而後瞅瞅撐傘在少夫人頭頂的白棠,嘴角一抽:「夫人與郎君母子情深,多說一會也在情理之中。」
白棠「哦」了一聲,繪著三尾錦鯉的傘麵被她挪挪位置,完全罩著崔緹發頂,崔緹不知她的動作,照感受到陽光被遮蔽,笑著搖頭:「我不熱,你自己撐就好。」
「郎君出來了!」繞梁趕在白棠說話前小聲驚呼。
裴宣衣帶當風滿身飄逸地走來,明明才小會兒不見,見到她,崔緹的心如魚兒瞧見水一般雀躍。
「娘子。」
「夫君。」
老實人裴宣忽然腦袋卡了殼,想著阿娘為給她鋪路編造的謊言,她臉頰微熱,接過白棠手裡的油紙傘撐好:「咱們邊走邊說?」
她的話崔緹少有不順從的,兩人各自懷揣心事走在相府偌大的後花園,風也合宜,滿園子花香更沁人心脾。
若裴宣是真男人,麵對曉得自身『隱疾』的發妻自然頭都抬不起來。
但她是女子,且是蕙質蘭心內斂細致的女子,哪怕被親娘強硬扣上「不行」的帽子,她還是挺直身,努力麵不改色:「婚假結束,明日我就該去翰林院了。」
她走科舉路子,高中狀元做了從六品翰林院修撰,三天婚嫁是陛下對臣子的恩允。
既然頂著相爺『嫡子』的身份立世,總要闖出一番名堂來才行。
她似乎在愧疚婚後沒法日日與崔緹廝守。
「我無妨,你盡管去。」
這聲音細柔、堅定。
裴宣感激她的善解人意,轉念思及阿娘放下的那番狠話,心底對娘子的愧疚又添幾分。
她再是女子,也是崔緹的『夫君』,不圓房便罷,圓房,崔緹就隻能和她。她活一日,誰都不能染指她的娘子。
自打從那扇門出來,她態度透著古怪,崔緹暗暗猜測婆母和她說話的內容。
是說了什麼,才使得一向沉穩泰然的裴宣生出浮躁之氣?
「明日要繼續當值,今天可以放縱一二。」
崔緹指尖一顫:「怎麼……放縱?」
裴宣眉梢揚起,笑道:「再等等你就知道了。」
這一等,崔緹原以為要等到入夜,為此忐忑緊張了許久,說話做事都心不在焉。
正午,濃鬱的香氣撲鼻而來,一大碗麻辣兔頭呈上來,裴宣眼睛發亮,歪頭附耳:「這就是我和你說的『放縱』了。」
「……」
崔緹唇瓣微張,似是不敢相信地「啊」了一聲,得到這人確切的回答,頓時有種飄在雲端一下子墜到泥土的狼狽。
低頭沉默,慢慢地惱羞成怒,手揪在衣角,垂眸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