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太迷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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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漫漫,天邊一輪明月高懸,夜行的飛鳥呼扇翅膀掠過頭頂的那片天,裴宣掩好窗子,將徐徐的晚風一並關在外。

她身段極好,潑墨的發散在脊背,月要以下全是腿,纖瘦高挑,隻穿著中衣更襯得身形單薄,若是在月下看,當是「我欲乘風歸去」,若是放在內室,單單一個透著弱氣的背影,已經教人呼吸微微急促。

看她轉身,崔緹及時移開眼,心跳怦怦的,臉有點燙,她用手不住扇風,裴宣滿眼關懷地走過來:「娘子,你很熱嗎?」

「是,是有點熱。」

「那我再開半扇窗?」

崔緹隻當自己還是那個目不能視的瞎子,繃著心弦佯作瞧不見她,小幅度點頭。

小半扇窗子打開,有風吹進來,吹散忽然而起的旖旎。

「還熱嗎?」

她語氣真誠,仿似真的怕那莫名的熱氣熏壞她的寶貝娘子,崔緹月要身一扭別開臉不看她,烏黑的鬢發掩不住透紅的耳尖,裴宣倏爾懂了,應是那句「上床就寢」說得過於直白。

她揚起唇角,有種莫名的喜悅,再看崔緹紅著的耳朵,怎麼看怎麼可愛,一顆心罕見地毛毛躁躁起來,才邁開一步,心口咯噔傳來一聲預警。

倘她是貨真價實的男子便罷,但她是女子,還是不可視人的女子。

整座裴家的興衰落在她肩上,裴宣氣息微沉,挺直的肩背有剎那的塌陷,又在下一刻穩住如梅如竹的傲骨,走過去輕輕握住崔緹那段細腕:「娘子,慢點走。」

繡著銀紋楓葉的簇新床帳被挑起,崔緹順著她的牽引來到榻前,軟軟地喊了聲「夫君」。

平靜的背後,裴宣陷入天人交戰,一時是爹娘明裡暗裡的叮囑,一時是白日娘子所說的「心甘情願嫁進來」,她固然喜歡崔緹,可崔緹不肯接受她的女兒身,又當如何?

「夫君?」

裴宣鬆開手,走出幾步吹滅燭火,內室一片昏暗,唯有星光月色照進來,勉強能看清人影,她輕咳一聲,慢慢慢慢地朝崔緹走去。

崔緹緊張地捏住衣角。

「你怕我不要你?」

這話說出口,裴宣自個紅了臉,好在有暗夜遮掩,又好在她的娘子目盲,她反復勸說自己冷靜下來,努力去想宋子真、鄭無羈他們在酒桌上對色中餓鬼的形容。

宋子真常說男人是好色的,明麵端著架子,端方有禮,入了洞房做了新郎,是會化身為狼急不可耐。

「恨不能眨眼間扒光女人的衣服,再和她你儂我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是宋子真的原話,裴宣還記得他之所以有此一言,是西京前不久出了一樁驚天醜聞。

裴宣十二歲時見過關在籠子裡的狼,狼的眼睛是凶狠的,散發出的氣息充滿勢在必得,可她實在無法對崔緹凶狠。

她是『男子』,新婚夜沒對新娘子動手,總不能這一晚也要相安無事地睡過去。

她一手搭在崔緹肩膀,崔緹慢吞吞抬眸,瞧著一個故作凶猛的影子,她本該羞極以至於羞得說不出話,但眼前的裴宣於她而言太過新鮮,哪怕瞧不清她眼角眉梢的細微神態,她還是癡癡望著。

這番姿態在裴宣看來已經是默許,又或者催促。

新婚夫妻全周公之禮是對彼此的尊重。

她彎月要抱崔緹到床榻,一腿半跪著屈膝在嬌娘子身側,輕輕柔柔的口勿落在崔緹額頭。

卷起的床帳放下來。

內室月色傾灑。

擺在桌上的紫金爐裡燃起熏香,崔緹的衣帶被勾起,借著眼前的昏暗她撐著一口膽氣去看裴宣,裴宣跪在她左手邊,纖長的指忍著顫抖解開封鎖滿身春色的帶子。

「娘子……」

她喊得繾綣,像隻存在話本裡的妖精,還得是從海裡冒出來的妖精,清清潤潤,溫溫柔柔,不可怕,隻是太迷人心。

崔緹心知這一世開局不同,往後便更要不同,經她這一喊,手腳頓時失了氣力,軟綿綿的,倉促閉了眼。

慨嘆仙人開她靈眼,此時此刻,她竟不敢再看。

裴宣為表『急色』,故意俯身在姑娘耳畔急促呼吸,灼熱的氣息撲在崔緹耳邊、臉頰,想她兩世都還是處子,哪受得起這般撩撥?

「行、行光……」

她想讓這人給她一個解脫。

但裴宣仍舊不停歇地挨著她耳尖輕喘,像拿捏著她的心,容不得她抗拒,聽不得她說一個「不」字。

崔緹腦子混沌,渾然不知今夕何夕,直到穿著小衣的她躺在裴宣身下,她這才意識到,真的不同了。

一隻手撫在她左肩,隨即唇角被輕咬一下。

混亂的呼吸回盪在床帳內,崔緹小腹酸軟,唇微張,身子微抬,迎和她乾淨清新的口勿。

紫金爐裡的熏香開始奏效,裴宣停下那口勿,像是打了一場仗,鬢角沁出細汗。

結束了。

她不自覺摟著崔緹,臉埋在她頸窩蹭了蹭,滿目的依戀藏在昏蒙暗色,心跳得很快。

她下意識摟緊。

女子嬌柔的身子完完全全被她掌控,裴宣扌莫出枕頭下的小玉瓶,瓶塞打開,放在鼻尖輕嗅,沒幾下,快要撐不住的神識頓時清醒。

在這清醒的夜裡她睡不著,唯有聽著枕邊娘子的呼吸慢熬等天明。

等到再也支撐不下去,月亮埋入雲層,懷裡的姑娘做了一個好夢,她闔上眼,唇瓣都是甜的。

雞鳴破曉,院裡的下人踮著腳尖走動,唯恐攪擾主子們的清眠。

崔緹昨夜睡得早,這會醒得也早,睡前僅有的意識明明白白提醒她,裴宣口勿了她。

但她好沒出息。

口勿著口勿著,人就睡著了。

她不知接下來裴宣還做了什麼,但以裴宣正直慎獨的品性,應該會好好摟著她,頂多再親親她的額頭。

她和她前世做了三年夫妻,多數時候的親密淺嘗輒止……

是了,淺嘗輒止。

崔緹猛地明白過來:怪乎她覺得這次昏睡很是似曾相識,她笑了笑,輕嗅內室殘存的香氣,最後無奈看向熟睡的裴修撰。

裴宣在香爐裡加了東西。

由此避開新婚後的第二晚合歡。

她小心翻找枕下,果然不費力氣地找到一個小瓶子。裴宣摟得她很緊,她不好多動,忍著羞在她臉頰親親。

潮濕溫軟的口勿,和昨夜的大不相同。

昨夜,她猜測裴宣大抵代入莫名其妙的角色,而後學得不倫不類。

尤其想到她不學好地在她耳邊亂喘,裴少夫人別別扭扭地輕踩某人腳麵。

睡著的裴宣動了動,不滿美夢被擾,錮在月要間的手稍微用力,迫使崔緹月匈房擠挨挨地貼過去,渾身上下激起好一頓酥酥麻麻。

她想喊這人醒醒,但想到裴宣指不定何時才歇下,憐惜心起,緊緊閉上眼,假裝一切都不存在。

窗外,鳥兒翹著腳停在樹枝,沒一會撲棱著翅膀飛向更高處。

清早,西寧伯府,大紅燈籠還沒摘下,反而捯飭地更為喜慶。

西寧伯指揮著下人修建庭院內的花草,時而挑挑揀揀,時而將花匠們弄得暈頭轉向,忍了又忍,伯夫人酸道:「不過是歸寧,瞧把你美得,東西南北可還分得清明?」

她說話不客氣,西寧伯半點不惱,今日他穿著一身新衣,衣服是繡玉坊的掌櫃昨日忝著臉上門送來的,由頭是再賀他嫁女之喜。

西京這麼大,如今誰人不知他家女兒做了裴家少夫人?裴宣何等人才,且不說他本身的才華能耐,單是宰相門第,便是旁人不可攀的。

想著那日進鬥金的大掌櫃如何如何伏低做小,如何如何將他捧到天上去,西寧伯笑還巴不得,哪會和發妻冷臉?

「分不清東西南北又怎樣?夫人,你看為夫穿這身可氣派體麵?」

「氣派。」伯夫人撇撇嘴,闔上眼皮眼不見為淨:「很是氣派,穿在你身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天子寵臣。」

西寧伯不理她話裡的埋汰,繼續笑嗬嗬,仔細瞧了庭院一陣,又開始瞎指揮。什麼盆栽放這裡影響風水,或者這裡要再添幾色鮮花,府裡的下人全然圍著他一人轉。

想來他很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折騰一通,自個也累了,煞有介事道:「今日不同往日,要規整一些,稍後姑爺和小姐就要登門,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莫要丟了伯府臉麵!」

下人們皆低頭應是。

庭院忙上忙下按理說吵不著住在白芍院的崔黛,可昨夜她如何都睡不下,閉上眼想到的都是那個瞎子,瞎子攀了高枝,這會子說不得有多快活。

裴家嫡子玉一樣的人物,平白教一個瞎子髒了身,她暗暗為裴宣感到可惜,咬著牙羨慕死了那個活瞎子。

桄榔一聲響,她蹭得坐起身,惡聲惡氣:「該死的浪蹄子!瞎鬧騰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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