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四)(1 / 2)
「是誰?」他看見了一個女人。
這張臉,應該是在禪院甚一身邊服侍的女仆,最近她故意出現的頻次有點多。
她是一個柔弱漂亮的女性,正試圖用姣好的身材吸引住他的目光,月光照在她白色的肩膀上,她赤著腳朝他走過來,和服落在地上。
她莫名地闖進房間,什麼也不說,隻是用尋常男性無法抵抗的神情凝視著他,是那樣勢在必得、無往不利。
被那樣的目光凝視著,他隻會覺得想嘔吐。
當她哭泣地抱住他月要,以祈求他憐惜的時候,那柔軟的觸感隻使他更進一步地感到惡心,他拽住她的頭發,就這樣把她粗暴地扔出去了。
他冷眼蹲在她麵前,看她梨花帶雨地哭著,心裡滿是被侵犯領地的惱怒。
「別在意哦,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他的語氣惡劣而故作輕鬆。
在月下,他踩著影子,不顧那女人的驚慌失措,頭也不回地走了。
風刮得厲害,他一邊走著,一邊覺得火大。
女仆的行徑往往源自於主人的隱秘授意,他也從旁人對他日漸微妙的態度中,察覺到了禪院甚一對他態度的轉變,可說到底,他早就不在乎他們怎麼看了。
否定他的禪院家是垃圾,整個世界也是垃圾!他無所謂它們都變成什麼樣子!隻要別來煩他!
但恰好的,是那個晚上,除了那個令人心生不悅的女人之外,他還在外麵看見了——
她。
那個很長時間幾乎同他形同陌路的女孩子。
大晚上,她正站在一個院子的門前:那多半是主家的哪個禪院男性的院子。
她拚命拍打著門,用那種他從未聽見過,但能預料的尖銳聲音對門叫著:「出來啊!出來啊!你憑什麼,憑什麼這麼對我——」甚至踹起了門,寒風又吹的她打寒顫。
月光流瀉在她身上,給他同剛剛那個女人截然不同的感覺:
她披散著濕漉漉的頭發,臉上全是哭花的妝容,暈染的亂七八糟;眼角有小小的銀色愛心亮片在閃閃發光,應該也曾是妝容的一部分;臉因為哭泣皺成一團,有點難看。
他在遠處驚奇地看著她,感覺她更像是個半夜索命的女水鬼,意識到自己內心的比喻之後,他不禁笑出聲。
他倒是好像有所耳聞她的那件事:她最近走得很近的禪院駿,喜歡上了更漂亮、更勾人的女孩,因而對她冷淡得過分。
這個院子應該就是禪院駿的。
真是笨的可以,這個世界上可永遠不缺漂亮年輕的女人。
她坐在地上蜷縮成一團,腳也赤著,猶如被風吹得七零八落的花蕊。
他看著她細白的腳,單薄的衣服,看她落魄而不堪地哽咽,抱著膝蓋。
但,就是這副模樣。
他看了,心竟然在奇異地顫抖著,顫抖著。
真奇怪,怎會如此?
這個佯裝笨蛋實際上也是笨蛋、曾填滿了禪院少年們膚淺男性自尊的人;
玩過家家在自己臉邊落下親口勿,庸俗的、有著淺薄小心機的人;
施舍過他餐飯、也許心裡曾想像捕獲其他人一樣捕獲他的人;
正在在拚命的敲打著別人的門扉,並被那個人像垃圾一樣的丟掉了。
甚爾竟然還笑出了聲。
是那種欣喜若狂的笑容,帶著某種令人恐懼的狂熱。
他向前走了一步,目光全然被她吸引了,月匈膛好似有火在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