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花果(六)(1 / 2)
遭遇突如其來的射擊,甚爾率先作出了反映。
他常常是身體比頭腦先行。
混亂中,他直接利用兩人的綁定將由乃拉出死亡領域,並踹起一個玻璃杯。下一秒,她原先位置的桌台還是沙發都被射成了篩子,
玻璃杯被射破,迸濺的玻璃碎片刺進一個保鏢的眼睛裡,發出慘厄的叫聲。
還有碎片被秤金次用手接住,握拳捏成粉末。
利用這個空檔,他直接拽起由乃的領子飛速移動。
她輕飄飄的,但甚爾還是嫌她礙事,在她耳邊來了一句:
「下次把你直接扔垃圾桶。」
低沉吐息穿過她的耳廓,灼的燙人,由乃身體抖了抖,捂住耳朵,開始在顛簸中思考她進垃圾桶的話應該怎麼垃圾分類。
地下四樓的狹窄的道路不適合開戰,更不適合帶人逃竄,若這裡是高樓層,就能直接跳窗了,甚爾暗罵了一聲。
不是合適的殺人時機。
說起來,她的那個能力,倒是沒有發動啊。
這點讓甚爾很在意。
持咒具向由乃射擊的過程,秤金次隻下達了指令,而並非是秤親自動手。
那些子彈射出去時,保鏢本身隻是執行命令,並非對她本人懷有殺意,是因為這樣,由乃的能力才沒能發動嗎?
所以說,殺意若想要想轉換成愛意,必須要同時滿足兩點:
一,那個人本身要對她抱有「殺意」,或者說「想要殺死她的念頭」。
二,那個人在對她抱有殺意之後,親自對她下手。
他稍微的有點弄明白了呢。
如果想要規避她的能力,隻要「借刀殺人」就可以了。
嘖,那他完全可以借別人的手將這個蠢東西殺了。
甚爾的腦子飛速旋轉。
要在這裡甩脫這個麻煩嗎?
他低頭看向那個家夥。
這個角度隻看得見她的小腦袋,還有飄揚的頭發,根本看不見她祈憐或者蠢透的神情。細白的右手臂上有許多空洞的口,正不斷滲透著黏膩的綠色血液。
她剛剛還是被子彈波及到了一點。
哭啊。
哭啊。
為什麼這麼關鍵的時刻不去鬧啊,哭啊。
耳朵敏銳如他,卻一點聲音都沒察覺到。
他的心裡生出一絲煩躁。
說啊。
說什麼「這個角度好可怕,不要放開我」,或者是「好疼,不要鬆手,求你了」。
為什麼從剛剛到現在一句話也沒有?
僅有呼呼風聲和她偶爾縮動的身體,在移動中顯得乏味無趣。
直到兩人到一樓,再到百米開外,他已錯過甩脫麻煩的最佳時機。
由乃卻絲毫不知他剛剛內心想法,她伸出藕白色的右臂,有一處是四個彈孔齊齊朝一個地方穿透後形成的空洞形狀,濃稠的綠色血液不停的下滲。
她似乎覺得很好玩,將手上翹,指甲上的水藍色心鑽熠熠生輝,然後她將傷口呈給甚爾:「吶,你看。」
他低頭,看向那傷口。
「像不像花?」她說。
她還覺得這個想法很浪漫。
愚蠢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