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大水之下(1 / 2)
此話一出,眾人無不凜然。/
早前六印神君就算出了參星之變,但一直不得其解,沒想到竟是應在了永澤上。/
再看已被淹了半城的長平境,若此番救援不及時,當真是人間浩劫。/
正是惶惑,腳下的雪鱟又猛地晃了幾晃,整個背殼往下沉了一些:「吱吱——吱吱——」/
眾人腳下浸到水裡,紛紛皺了皺眉。/
曲紫綃急得差點撓臉:「珍珠到底是怎麼了?」/
就聽應霜澤「咦」了一聲:「這小鱟似乎是想讓人到水裡去?」/
鮫人作為長期統治著玉瑟海域的遠古水族,天然能夠與許多水生動物進行情緒交流。/
因而應霜澤一下就理解了珍珠的意思。/
眾人聞言麵麵相看,都有幾分滑稽。/
「胡鬧,人又不是魚,怎麼能到水裡去?」/
「況且永澤都要倒傾了,我等當速速遠離方為上策。」/
「誒,我想這小鱟隻是跟大家玩笑,不必當真。」/
唯有諸長泱麵色沉沉,看著眼前遼闊無邊的大澤,心底忽然蔓延開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這片水域,已經在這裡靜靜地佇立了萬年之久。/
耳邊恍惚間響起那聲聲古老的吟唱——/
城門有血,城陷為湖。/
城民化而為魚。/
這幽暗不明的水下,到底隱藏著什麼,是否與當年那座古老的城市有關?/
少頃,諸長泱有了決斷,開口道:「我想下去永澤一趟。」/
君倏微微一愣。/
珍珠則激動地重重一甩尾巴:「吱吱——」/
幾位掌門嚇了一跳,紛紛勸阻。/
「那怎麼行!」/
「諸兄弟,這小鱟鬧著玩,你怎麼能當真?」/
「永澤太危險了……」/
不說現在這種特殊時期,哪怕在風平浪靜的時候,永澤也是人人敬而遠之的附魔之水。/
諸長泱卻搖搖頭:「我必須下去。」/
六印神君忽有所思,問道:「諸宗主,莫非你與永澤有什麼淵源?」/
「嗯。」諸長泱點頭,但具體情況卻不知從哪裡說起,眼看時間緊迫,隻含糊道,「我想這大水下麵,也許可以找到這場大劫的緣由,以及……我的過往。」/
最後一句話讓在場眾人大是糊塗。/
「你的過往?」/
「你不是……誒,說起來,諸宗主是哪裡來著的?」/
話到了嘴邊,卻驀地頓住。/
眾人這時才恍然發現,他們當中竟無一人知曉,諸長泱的具體來歷。/
可即便如此,他又怎麼會與這片大澤牽扯上關係?/
六□□中也很是疑惑,正想再問,抬頭看去,卻不由一怔。/
隻見諸長泱不知何時往前走了過去,一人獨自立於鱟殼的最前方。/
再往前就是永澤的萬頃巨浪。/
巨浪高高卷起,撲向那顆在蒼茫雨幕中閃耀的參星。/
乍眼一看,諸長泱仿佛就立在巨浪之巔,參星之下。/
那麼渺小,卻又那麼堅不可摧。/
「聖人之慈……」六印不禁暗自訥訥,想起瀛洲一行,那個猜想再次浮現,又不敢置信。/
思索再三,最終隻往前一步,深深一躬身,「請諸宗主務必小心行事。」/
其他人見六印神君都這麼說,也就不好再多言。/
花廣白擔憂道:「可是諸兄弟要怎麼下水?」/
修士肉身強悍,加以功法,在水下待個一時片刻倒不是問題,但這永澤如此凶險,就怕有個萬一。/
「不妨事。」諸長泱看了應霜澤一眼,從口袋中拿出一個小瓶子,「鮫人族曾贈了我一顆避水珠。」/
應霜澤見狀一笑:「萬幸能幫上一忙。」/
君倏走了過來,道:「我與你一起下去。」/
「可是……」諸長泱麵露躊躇,並非不願,隻是避水珠隻有一顆。/
而此行與以前種種都不相同,需要在水中自如行動,也遠不是能用氧氣罐解決的小問題。/
君倏淡淡一笑,喚出辟水劍,雙指在劍刃上劃過——/
「以我之劍,辟水之患。」/
萬年前,他以滅世魔劍開江引流,對抗浩瀚的洪荒,隻差一點點,就能成功。/
「辟水劍」三字,並不僅僅是來歷。/
更是劍意。/
隻是在此之前,這道劍意代表著萬年前的劫難,代表他在長平大地上留下的那道無法愈合的失誤。/
所以他不願再次展示。/
現在卻不相同。/
無上劍法悍然綻開。/
辟水劍在萬年之後,再次在永澤的大水前,爆發出當年辟水的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