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靈級術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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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焦冷眼旁觀。

奚將闌咳得眼眸裡全是水,緩過來後熟練地裝傻:「啊?什麼啊?你別又瞎試探我,要想套我的話,那可是要另外算賬的。」

盛焦道:「他的眼睛,和你的也很像。」

奚將闌不吭聲。

盛焦看向奚將闌的發頂,又說了句:「但比你高。」

奚將闌:「……」

奚將闌溫柔地握著盛焦的手,收攏五指一點點用力,笑眯眯地說:「你說什麼,我耳朵不太中用,沒聽清。」

盛焦哪怕被按到傷口依然麵不改色,重復道:「但比你……」

奚將闌保持著溫柔可人的微笑,張牙舞爪地伸手捂住他的嘴,險些將後槽牙咬碎:「閉嘴吧你,現在話怎麼那麼多,怎麼就不向春雨學學?」

自從重逢,春雨可是半個字都沒吭。

盛焦拂開他的手,冷淡道:「當年春雨想殺我,是因為他也知道讓塵的「窺天機」,想要殺我為你掃清危險。」

奚將闌一怔。

「連春雨都知道用這個法子避免你慘死的天機。」盛焦道,「你當時為何不選這條路?」

或許勝算還大些。

畢竟當年任由奚將闌鬼話連篇深信不疑的少年盛焦,可比現在的獬豸宗宗主盛無灼好騙得多,況且那時的盛焦對奚絕情根深種,十成十能得手。

奚將闌幽幽道:「你想我在和你柔情蜜意時,為了苟且偷生而暗算殺你?」

「嗯。」

「你還嗯?」奚將闌被氣笑了,「我在你心中就這種人?」

盛焦卻道:「你我重逢,你有多少次想殺我,自己還記得清嗎?」

奚將闌:「……」

「或許你將此事告訴我。」盛焦圖窮匕首見,伸手扶著奚將闌的下巴,罕見地覆上去親了他一下,聲音依然冰冷,「無論你有多少苦衷、冤屈,我都……」

奚將闌打斷他的話,直勾勾盯著他:「盛宗主,如果我沒有苦衷呢?」

盛焦微怔。

「如果我沒有苦衷,沒有冤屈……」奚將闌麵無表情地說,「奚家之事真是我做的,你的一百零八顆天衍珠悉數變成「誅」後,真的會將我挫骨揚灰嗎?」

盛焦啟唇正要說話,奚將闌又道:「我不想聽你冠冕堂皇地勸說我將真相告訴你,我現在隻是想要一個答案。」

盛焦和奚將闌對視半晌,吐字如冰:「會。」

一旦天衍珠認定奚將闌便是真正的屠戮奚家的罪魁禍首,那一百零八顆珠子便會瞬間招來天道雷譴,天涯海角也會將他劈成齏粉,誰也無法阻止。

奚將闌冰冷地看他。

盛焦又道:「但我不會。」

奚將闌一愣,目不轉睛看了盛焦許久,突然不受控製地開懷大笑。

他笑得渾身發抖,大半天才終於止住笑。

奚將闌輕輕捧著盛焦的手,用體內好不容易積攢的一點靈力緩緩凝成春雨劍訣,一點點將折磨盛焦六年的劍意引出。

劍意像是一片雪花,幽幽漂浮在盛焦虎口。

那始終無法徹底愈合的傷口終於在靈力安撫下,一點點痊愈,沒有留下絲毫傷疤。

奚將闌湊上前將雪花勾到唇中吞咽下去,眉眼宛如帶著春色,微微抬著眸瞳看向盛焦,笑得狡黠又溫柔。

「……所以我沒選這條路啊。」

***

奚將闌被困在獬豸宗枯燥又乏味,成天除了調戲盛無灼就是招惹春雨,每每他和冬融都被春雨攆得滿獬豸宗到處亂竄。

好在沒過兩日,便到了諸行齋相聚那日。

奚將闌終於能被準許出獬豸宗。

「春雨……」奚將闌趁著盛焦在忙水道,偷偷扌莫扌莫抱著春雨劍小聲叨叨,「你現在修為如何,若是強行從盛焦手上將我搶著帶走,勝算幾何?」

春雨:「……」

春雨裝死不理他。

奚將闌抱著劍小小聲地喋喋不休,但這個半聾自認為聲音很小,實則連不遠處的盛焦都忍不住地偏頭瞥他一眼。

奚將闌還以為他聽不到,乖巧沖他一笑。

獬豸宗通往外界的水道幽幽而開,一股水流化為蔓延至遠處的路。

盛焦朝他招手。

奚將闌忙顛顛地跟上去。

奚將闌每次都獬豸宗水道都覺得新奇不已,邊跑邊蹦了蹦,高興地湊到盛焦麵前:「哎盛宗主,是隻有戌時水道才能隨意出入獬豸宗嗎?」

盛焦偏頭:「問這個做什麼?」

「哎你這麼警惕我啊?」奚將闌笑嘻嘻地說,「我就隨便問問,萬一往後你我合籍了,總不能連自己家都不知道怎麼進出吧?」

盛焦:「……」

奚將闌滿臉真誠地看他。

不知是不是「合籍」這兩個字的威力,盛焦麵容冷漠,但還是縱容地回答他的問題:「每日都不同。」

「哦哦。」奚將闌表示受教了,「那是誰負責定每日的水道時辰呀?」

盛焦冷冷和他對視:「我。」

奚將闌:「……」

奚將闌頓時蔫了,乾巴巴道:「哦,哦哦,挺好的。」

奚將闌妄圖自己開水道逃走的打算被盛焦看破,他也知道要張弛有度,一直到天衍學宮的路上全都乖乖巧巧跟著盛焦,連半句惹盛焦生氣的話都沒說。

戌時將至,天色已晚,甚至開始淅淅瀝瀝下起雨來。

盛焦撐著傘帶著奚將闌到諸行齋時,其他人已悉數到齊,正在圍著偌大桌案喝酒閒侃。

十幾年過去,九思苑沒有半分變化,八張小案分在左右,甚至連素屏仍舊還是當年那個溫孤白親手寫的天衍行詩,龍飛鳳舞。

奚將闌透過屏風往裡看去,瞧見六個人影影綽綽侃侃而言談笑自若的模樣,隱約有種隻要穿過屏風,就能回到十幾年前諸行齋的錯覺。

少年人各個滿腔熱忱,無慮無思,最大煩惱不過被罰抄書。

那是他這一生最無憂無慮的日子。

隻是往旁邊走了幾步,抬眸看去。

急景流年,那虛幻少年人的幻影已然消失在時光長河中,少年們早已長大成人,且……

「可惡。」奚將闌麵無表情地心想,「一個個都比我高。」

那點觸景傷懷的感慨全都變成恨不得把他們腦袋削了的嫉妒和怨恨。

等盛焦將竹骨傘收起,和滿臉陰沉的奚將闌一起走進九思苑。

這六年來兩人從未參加過諸行齋的相聚,乍一出現正在嬉鬧個不停的六人瞬間噤聲,麵無表情齊齊朝他們看來。

八人大眼瞪小眼,麵麵相覷。

思苑陷入一陣死寂。

終於,麵容冷淡的六人冷冷看著奚將闌,像是說好了似的,不約而同抬起手,輕而緩地在腦袋上一拍。

奚將闌:「……」

奚將闌瞬間炸了,張牙舞爪撲上去:「我殺了你們!」

眾人哄堂大笑。

奚將闌身量頎長並不算個兒矮,但他身邊的人一個賽一個的高,像是吃了精飼料似的往上躥,將他襯得極其纖弱「嬌小」。

奚絕從小到大不知受了他們多少折辱和嘲諷。

奚將闌惱羞成怒地和他們打成一團。

橫玉度、酆聿、柳長行、樂正鴆這四人他已見過,奚將闌一人揍了他們一拳後,視線看向端坐在那含笑看著的讓塵。

兩人視線剛一對上,九思苑再次一陣靜寂。

其他人大氣都不敢出,各個拿著酒杯裝模作樣地碰杯,餘光暗搓搓看著兩人。

盛焦如常坐在角落中,垂眸看著酒盞裡的酒,安靜得好似壁花。

橫玉度伸手拽了拽他,給他使了個眼色。

酆聿也朝他擠眉弄眼。

盛焦:「?」

眾人呼吸都屏住了,十分擔心讓塵和奚將闌若是打起來,他們該拉架還是看戲。

奚將闌盤膝坐下,直勾勾盯著讓塵,隨手搶過旁邊一個人的酒盞,在桌子上一磕。

那人說:「哎,哎。」

讓塵柔聲道:「你能喝酒?」

奚將闌將耳朵上的耳飾摘下,隨手丟在桌案上,微微挑眉:「比你能喝。」

讓塵沒忍住,彎著眼眸笑起來,他伸出手捏起酒盞和奚將闌一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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