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1 / 2)
「千萬裡的遠征,血與火的考驗……」
滄海中,殘陽照旌旗,有鐵血和悲涼。
「旺財,你說我們的道路能成功嗎?」大鯤在嘆息,如今的它渾身染血,身上有太多的傷口存在。
「我們一路轉戰,留下了無數的火種,這固然吸引了無數的簇擁者,但是……敵視與打壓我們的力量同樣也太強大了啊!」
大鯤咳出一口血,振作精神,對半邊身體不時滲血的狗子說著話。
「我們不斷的運動拉扯,遊擊作戰,固然是保護了主力,取得了很不錯的戰果……可同樣的,也給了敵人長驅直入的機會。」
「我們留下火種的地方,那些海中強族的爪牙瘋狂的報復,我們麾下的擁護者,家園會被毀滅,親人會被屠戮……這樣一來,即使我們戰鬥勝利了,我們的支持者們也接受不了的……」
「報復太殘酷了!」
大鯤說道,「現如今,隊伍中漸漸有呼聲,要求打陣地戰了……要拒敵在火種地外,而不是遊走作戰。」
旺財聽著,沉默了很久。
「真的是兩難……」它長長嘆息,「要麼是順應它們的呼聲,拒敵於外,卻不斷的打敗仗。」
「畢竟,那些海中強族經過漫長歲月積攢的力量,打陣地仗簡直就是自尋死路,他們能完美的發揮出自己的底蘊。」
「唯有調動起來,我們才能趁亂擊破……可這固然是打了勝仗,卻會失了人心,讓我們的擁護者心寒。」
「實在不行,就帶著擁護者們的父母親人跟著一起走……」大鯤說道。
「那又如同流寇一般了……」旺財低語,「不能發揮最強大的機動戰鬥力量,作戰中還會束手束腳的。」
「難啊……難啊!」
旺財長嘆。
它實踐其主人留給它的種種思想理念,可這過程中並非一帆風順,碰到了挫折,走的很艱難。
一些理念,似乎很有道理,但卻水土不服,不能完美適應局麵。
它依仗著,打贏了不少戰爭,可卻在人心上出現了疑難,危機已經在醞釀。
很多時候,不是單純能打就是無敵——除非能一下子摧毀所有敵對的勢力。
可那也不現實。
而這其中但凡有所波折,報復的後果都難以承受。
好在,旺財是聰明的狗子,它很快意識到問題的存在,是載體環境有所缺陷。
「這片地方,守舊力量太強大,沒有我們勢力生存和壯大的空間。」旺財翻出了海圖,自言自語,「需要找一些再平衡的外力,能夠削弱原本固有的、強大的保守力量。」
它很認真的翻閱海圖,忽然狗臉上凝重起來。
「老鯤,我記得你說過……仙國跟我們北海妖族激戰不止?」
它若有所思,「而且,東海和西海,也不是善類,躍躍欲試北上?」
「是的!」大鯤來了精神,它對這些方麵很了解,「仙國是老冤家了,是我們北海對之主動宣戰的……」
「至於說東海,則是龍族的復興……」
它說著,壓低了嗓音,「我有一個朋友,傳遞給我消息,說東海中有大恐怖,似乎是在龍族中復蘇了。」
「龍族因此而變得激進和躁動……它們沒有第一時間將矛頭指向人族的道庭,而是看向了四海,像是要圖謀海洋霸權!」
「至於西海,則另有隱秘,十分詭異,我那位朋友也說不清,道不明。」
「但不管怎樣,我浩瀚北海都漸漸成了漩渦中心……」
「這樣啊……這樣才好。」旺財狗眼中閃過厲芒,「南下!」
「那將是我們的機會!」
它做出決定。
「這……這真的好嗎?」大鯤動容,「往南下,這豈不是主動撞到那漩渦中?」
「那裡的情況太復雜多變了,也太危險了!」
「復雜,才有操作的機會。」旺財解釋,「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因為太安穩了,秩序太清晰明確了,所以我們才舉步維艱,要經歷無數的血戰。」
「那些海洋強族之間,固然彼此有競爭,可在對付下麵的食物種族的時候,又成了鐵板一塊。」
「南下之後就不同了,不同的大陣營,就是完全不同的意識形態,就會形成夾縫,供我們生存!」
旺財神色凝重,「海陸爭鋒,四海爭霸,彼此的重心何在?都盯著對麵的核心力量,高等族群呢。」
「首要廝殺收割的目標,也是圍繞著他們展開……反倒是我們,會被有意無意間忽視。」
「隻有這樣復雜的情況,我們才能周旋於其中,發展成長,等待變數。」
「畢竟,在戰爭中,那些保守的力量會被敵方的大陣營所針對,要麼被清洗絞殺,要麼就逃亡離開……這就導致了固有的秩序被打破。」
「倒是小魚小蝦們,它們想跑卻無力,即使投降了,也大多不願意針對自己的族群禍害,這就有我們策反的機會存在。」
「同時,幾方混戰,不存在一方獨強,也不會讓結果最短時間內清晰,一時的優勝者不能建立穩固的秩序,打造基本盤。」
「這才是我們通往勝利的轉折曙光!」
旺財一錘定音!
「既然你這麼決定,那我們便轉戰北海之南!」
大鯤用力點頭,支持了它的決定。
很快,旌旗飄揚,在滄海中招展,向南而揮。
這又將是一場充滿艱辛的征途。
但這一次,它們明確了未來的道路,有了最清晰的定位和認知,或許一切都將不一樣了!
「縱然與全世界為敵,也會將穹天尊的思想和理念踐行!」
「北海隻是一個開始,但絕對不會是終結!」
「終有一天,將實現最偉大的理想,人人平等,追逐夢想和自由!」
旺財昂首望天,它像是在天空上看見了它主人的笑容。
……
「阿嚏!」
「阿嚏!」
「阿嚏!」
任穹狠狠的打了幾個大噴嚏,像是要連五髒六腑都給噴出來。
「誰在惦記我?」
他捏了捏鼻子,好不容易才緩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