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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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天雷震動,如意橫擊,魔神嘶吼。

這一夜不平靜,廝殺不斷,不得安寧。

幾個龐大的家族亂鬥,彼此的仇怨宣泄,殺了個沸反盈天。

各自的家主持掌底蘊,在天穹中對決。

而家仆管事,則是集體出動,針對對麵的各項產業下手,打砸搶,零元購。

初時,他們還算有所克製,冤有頭、債有主。

但很快的,廝殺火並的混亂,難以控製的散開,將要禍及周遭居民。

恰在此時,有道兵披甲,從各處兵營中湧出,流轉四方。

他們彼此間氣息勾連,以人成陣,再輔以遍布整個州府的大陣,頓時間氣勢如山如海,不可冒犯與觸碰,讓那些作亂者知難而退。

因為,不退的……都死了。

道兵鐵血冷酷,下手無情,舉兵戈而進,他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背後是仙國的威嚴,是整個道庭的大勢!

在這樣的大勢麵前,山海都要被踏碎,不能阻擋。

稍有頑抗者,第一時間就被鎮殺毀滅,不留絲毫情麵。

「癸己府,可真是讓人感慨啊。」

一個邋遢漢子語氣澹澹,正是不久前曾負責護送道院資源的那一位頂尖高手。

可惜,天降橫禍,他原本吃著火鍋唱著歌,突然就被「魔道妖人」給打劫了。

不過,仙國一方還是講理,雖然對他做出了處罰,但都是不痛不癢……畢竟這也不能怪他,實在是敵人出動的力量太強大。

當然,想要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也不現實,他還需要戴罪立功。

如今,他站在一座高樓上,周圍有一個個道兵拱衛,歸他所統帥調動,本是用來徹查當日劫船賊人的部分主力。

但如今,卻用來保境安民了。

就在剛才,有一個少年,一身染血,踉踉蹌蹌的來到了他所駐紮的營地,請求他出兵,護持民眾。

那個少年,他印象很深刻,畢竟是……自己人。

他從善如流,托以大義,做戲做了全套,先是給州府通氣,而後有了道兵的出動。

「小任啊,你可真是一個見義勇為的好青年。」

邋遢漢子看著遠方的血戰,之後回頭對站在他右手邊的任穹笑道。

任穹嘴角一抽,低低嘆息了一聲,「一念之仁罷了。」

『作亂的是我。』

『拱火的也是我。』

『主導推動到眼下這地步的罪魁禍首,是我昔日的一念之仁。』

『但這怎麼好讓全民買單呢?』

『這幾個家族互相殺就好了,總不能殃及太多無辜的人……』

他心底輕嘆,『即使這樣,這一日的財貨損失也小不到哪去,很多人家都遭了無妄之災。』

『不過,也沒有太大關係……等事情進一步擴展,流言蜚語甚囂塵上,有人硬著頭皮、傾家盪產的也要主動去彌補這些財貨損失的……』

趕了一晚上場的任穹,心中反復推演,麵色猶有蒼白,經歷了太多,心神消耗的也太多。

「一念之仁,但你事後恐怕不好對張家交代……」邋遢漢子笑笑,對這個名義上的「小恩人」很照顧,耐心提點,做給旁人看,是指點,也是在做戲。

「你深夜闖營,上報張家府中所發生的事情,理智客觀,沒有偏袒,這固然是好事……但我聽說,張家曾經資助過你,而今你曝出了其家禍事,使廣為人知……萬一張家遷怒,你或許下場會很慘。」

「可憐少年風華,卻要遭人忌恨。」

邋遢漢子悲嘆。

「為道庭,為仙國,為蒼生!」任穹輕輕咳血,似乎是舊傷未愈,而今又有了新傷在身,疲憊辛勞,身虛體弱,「我個人安危、生死榮辱,早已被我置之度外了!」

「諸位道兵大哥,為了守護仙國安寧,尚且能一次次出生入死,而毫不畏懼。」

「我個人的名聲,難道還能勝過這些嗎!」

他義正言辭,話音鏗鏘有力,有少年義氣,讓人震動。

「……」

邋遢漢子驚了,有些怔怔無言。

——不是!

——你這麼滿嘴胡說八道,你良心不痛嗎!

——年輕人,你不隻是反骨成精,你還反骨增生了!

他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吐槽。

奈何,這些話都不好說出來,隻能憋在心裡,靜靜的看少年在那裡表演「一身正氣」。

別說。

反骨成精,裝的那叫一個正氣凜然。

在場的道兵們,一個個目光柔和,贊賞的看向少年。

——這年輕人,很會說話啊!

「少年,你不要擔心。」有人低聲道,「這片天地,還是仙國為尊的。」

「張家固然在這一畝三分地上,很是了不得……可放眼整個世間,又算什麼!」

「如果張家因為這件事情看你不順眼,遷怒於你,你自來我道兵中,我們來幫你討個公道!」

「再不成,你也可以入我赤陽道兵……我們的兵主大人,廣納賢才,公正無私,絕不會胡作非為!」

一個又一個道兵開口,他們都是此中的頭目,袍澤眾多,敢於發聲。

雖然張家很強,可再強又怎麼能強大得過道兵的集團?

那是仙國的一大基本盤,對內治亂,對外征伐!

他們紛紛表示對任穹的看好和庇護,張家若有遷怒,自有道兵陣營來應付,不讓無辜而有義之人被迫害了。

「……」

邋遢漢子嘴角一抽,他有些無語,心也很累。

不過,還有更讓他無語的事情發生。

「少年郎,我州府方才宣布你見義勇為的事跡,還沒有過去太久呢……」一個錦衣繡服的文士微笑,「你是我癸己州年輕一代的表率,你若是遭受刁難和迫害,我們不會坐視不管的。」

「你此行示警,盡是大義和公心,張家如何能以私怨遷怒於你?」

「若是那般,張家可謂是目中無道庭、無仙國……這是取死之道!」

文士輕笑,他看著任穹,目光中不乏贊許。

他心中有意,在發展下線。

任穹的存在,是最近州府被打臉時唯一的閃光,輸的不是那麼難看,誠然有「妖魔鬼怪」作亂,連仙國的物資都敢劫持,但未來是美好的,有年輕人不乏智慧和血勇,報效仙國。

這是最後的麵子。

同時,這一夜的動亂,也讓州府中很多人不滿。

——你張家不過是死了一個嫡係血脈,何至於那樣大動乾戈呢?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

在州府為天河水道上發生的那場劫桉愁白頭的時候,張家、上官家、劉家的三家大亂鬥,實在是太讓人感到操蛋了。

動盪局麵,破壞共識,沒有一點大局觀!

不乏有人怨懟,感覺到那三家簡直是胡鬧。

既然如此,一些突破口也該準備,事後便於敲打這幾家。

任穹,便進入到了視線。

他是仙國表彰的人傑,是州府年輕一代的代言人,是新時代的模範……

這太有做文章的價值了。

任穹似乎渾然不自知,隻是在連聲感謝諸多前輩的見義勇為,嘴裡一口一個「大哥」、「前輩」……反正在這裡,他的確是歲數最小的。

歲數小,節操低,反骨突出……任穹混的那叫一個從容瀟灑,在這裡遊刃有餘。

不過,他的事情很快就被擱置到一邊。

「他們鬧夠了嗎?」

邋遢漢子的臉色漸漸不好看了,眸光幽深難測,「這是要把整個州府都給掀翻過來嗎!」

道兵出動,固然是鎮壓住了局勢,護住很多民眾的安危。

但是,殺伐的餘波不止,混亂不停,終究不是好事。

「癸己府對這些大族的製衡不夠啊。」邋遢漢子看向文士,此刻這個文士麵沉如水,顯然心頭亦有怒。

「他們對州府的秩序看得很輕,敢在夜間進行這樣巨大的火並械鬥,這是其一。」

「看看他們動用的手段,尤其是某些家族,真的是……底蘊深厚啊!」

「那都能追朔到多麼遙遠的時代前了?人傀儡……好一個人傀儡!」

「不知道這些傀儡之下,是自願的幽魂呢?還是瘋狂的厲鬼?」

邋遢漢子此刻有了一種大威嚴,一掃那種頹喪的氣息,展露出了英武的一麵,很是不一般。

他的語氣鏗鏘有力,字字如刀劍齊鳴,「這些舊時代的殘痕復蘇,仙國是不願意看到的,這是其二。」

「第三,他們藏的這麼深,州府上下卻不能知曉,無法把握……如此陰私,不見堂皇,他們是想做什麼?」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他們的所思,所行,實在是讓我心中震動,不得不聯想到一些事情……」

邋遢漢子說到這裡,點到為止,沒有繼續說下去。

可他想要傳達的意思,在場的眾人都聽出來了。

——這裡在說前次的劫桉!

那場事故中,也全是些不為人知的神秘高手,充滿了舊時代的氣息。

諸般查探,至今卻收獲寥寥,無法準確的鎖定目標。

先前有人認為,那是他們藏的太好,是某些兩麵派的偽裝,平日裡用一副麵孔示人,暗地中卻又藏著另外的麵目。

而今,邋遢漢子在暗示,或許並非如此,可能真的是前古的遺留,所以他們不能從今人身上找到證據和線索,那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陳兄所言有理。」

文士頷首,眸光深沉,「這些年來,州府確實是對這些大族疏於管控了。」

「這不好。」

「回去之後,我會稟告大人,重視相關方麵資料的收集,協助陳兄和仙國方麵將天河水道的劫桉調查清楚,洗刷州府的恥辱!」

他的語氣嚴厲,代表州府展現了態度。

邋遢漢子微微點頭,很滿意這個結果。

「既然州府有心,我做事也就能稍微放開些手腳了。」他緩緩說道,一張神弓悄然出現在手裡。

他尚未張弓,就已經讓在場的眾人感覺到了恐怖的壓力,像是一根利箭指在各自的眉心上,隨時都會破顱而入!

這是一種勢!

一種連璀璨大日都能射下來的勢!

邋遢漢子撥弄著弓弦,遠望天穹上的血鬥,目光深邃。

與此同時,他緩緩下令。

「傳我將令!」

「震懾亂眾,嚴守法度!」

「違者,斬!」

他下了命令,讓已經守護好民眾的道兵開始出擊,對三家的護衛管事舉起了刀!

在這刀下,隻要還敢違抗命令,那就殺!

殺出一個屍山血海,殺出一個州府安寧!

「殺!」

隨著他的號令,州府中到處都是山呼海嘯一般的吶喊聲,讓人震動,心神為之顫栗。

州府動真格了!

無數道兵,他們勇往直前,向著作亂的人群殺去。

他們以最強硬的手段,分割開戰場,讓他們抱頭蹲防,不得有誤。

誰敢拖延,那就以殺止殺,以暴製暴!

他們也忍了很久了!

——你們這群人,目無法度,真當自己家族勢力龐大,我們就製裁不了你嗎!

道兵若大潮湧動,勢不可擋。

他們一邊鎮壓了三家的混亂,於此同時還處理了許多的瑣事。

畢竟在這一夜,州府中實在太亂了。

到處都有戰鬥的餘波,建築倒塌,乃至於是大火燃燒。

人能轉移,但是建築可不好轉移走。

倒塌的木石,燃燒的火焰,這些都要處理,被道兵們用神通手段逐一撲滅。

在這其中,有一個最重要的地方。

那便是張家的那一處核心地點,是全新符籙的重要研究場所。

可惜,在上官家和劉家的逼迫之下,張家不得已啟動了自毀的手段,哪怕將那其中的一切盡可能的毀去,也不能落入敵人的手裡,成為破解他們家族底蘊根本的重要破綻。

這裡的破敗是很慘烈的,什麼東西都毀去了,成為了一個巨大的廢墟,還有烈火在不斷燃燒。

張家,這一個家族,他們對別人狠,對自己家也很狠。

天知道!

他們到底埋藏了多少的禁忌手段,用以自毀!

——我們無法守護的東西,寧可全部都毀了,也絕對不會便宜了敵人!

在這樣的心理動機之下,這一處耗費了無數心血打造的研究場所被毀,幾乎什麼都不存了,隻有一些殘渣還在咆孝,是奇異的魔頭,是上古的幽魂。

它們徘回著,漸漸也都消亡,再不能見,成為了一種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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