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借君項上人頭,以弘人間正道!(1 / 2)
親眼目睹著馬上要成為自己同學的同齡人士,被那樣輕易的奪走生命……這是一種怎樣的心靈沖擊?
任苓在那一刻有著茫然與無措。
鮮血濺在了她的臉上,很溫熱,卻寒到了她的骨子裡。
生命,太脆弱了。
任穹皺眉,輕輕嘆息著,起身走到小丫頭的身旁,揉著她的小腦袋,撥弄著她的青絲,為她舒緩心情。
這一刻,他有些後悔。
盡管他照見了未來一角,知道任苓有血光之災,耳提麵命她小心謹慎,躲過了可能遭遇的劫數。
但是他疏忽了。
有些傷害不是直接作用在肉體上,而是作用在心靈中!
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見到這樣的沖擊,三觀會怎樣的崩壞?
真的很難說清楚!
『當時,我就應該讓她請假別去學府的……』
任穹在反思。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妥。
因為有的事情,遲早要麵對。
生老病死,天災人禍……這些東西,不是把頭縮在沙地裡,就可以真的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的。
終有麵對的一天!
他任穹能規避一時,難道還能規避一世?
縱然做到了,那樣的任苓也就是一朵溫室裡的花……當哪天他不在了,就是少女的噩夢!
「沙……沙……」
任苓把頭埋在任穹的懷中,小腦袋蹭啊蹭的,溫暖的港灣撫平她內心的顫抖。
她被那一刻的恐怖沖擊了心靈,至今都未曾散去陰影。
但這就是全部了嗎?
並不是!
任苓倚靠在任穹的身上,小聲的講述著後來發生的事情。
--她親眼目睹了整個經過。
從事情的發生,到……事情的落幕!
如果說,幾位未來同窗的死亡,鮮血濺在她的身上,隻是讓她寒到了骨子裡。
那麼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幕,則是讓她寒到了心裡!
由此,才有了她先前對任穹的那個問題。
--生命的價值!
那是昆朋都不曾了解的後續,而今任穹在任苓這裡聽到了。
「事發之後,肇事者還要逃逸來著……」任苓眼神空洞,「有幾位學府的講師從天而降,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鎮壓住那個人。」
「當時,有一個花白胡子的老講師想要替天行道,一掌斃了他,但是那個人卻喊了一句『我是張家的人,你也敢動我?』……好像是這樣的。」
任苓描述道,「於是好幾位講師都反過來勸那老人家,讓他不要沖動,要冷靜。」
「然後很快的,有府兵趕至,封鎖了那裡……聽說,郡尉大人都趕過來了,似乎要嚴肅處理此事。」
「我聽當時的一位學姐小聲說道,學府門前發生這樣的事情是極度惡劣的,肇事者必然會被嚴懲。」
「可是緊接著,事情似乎反轉了。」
「就在那個叫張散的犯人被封押的時候,又有一個人來了。」任苓不自禁的抱緊自己雙臂,「那是一個很可怕的人……他的目光掃過,落在人身上,就像是一條毒蛇爬過……」
「他跟郡尉打了招呼,又喚人來就地屍檢——給那匹靈駒精怪……我看的清楚,那批靈駒當時墜河時還沒有死亡,還有一口氣,眼睛裡還有求生的光芒。」
任苓說道,「但那個毒蛇男人一揮手,那靈駒就死了,眼中的光熄滅的乾乾淨淨。」
「然後,就是屍檢……屍檢結果證明,之所以會有事故發生,是因為靈駒修煉走火入魔,控製不住自己,導致了悲劇發生,與其所背負的騎手沒有任何一點關係。」
「當時,那位學府的白胡子老講師很憤怒,大吼了幾句話——我煉了一輩子的丹,學了一輩子的醫,你們這種手段騙的了誰?」任苓講述著當時的場麵,復讀機一樣,「什麼走火入魔,分明是吃多了催發潛力、狂躁本心的興奮靈丹,要去賽馬……等一段時間,藥性隱匿到血脈深處,等閒檢測不出。」
「你們為了一點虛榮麵子玩這些手段,本不算什麼,但是肆意遛馬,無視學府學子安全,橫沖直撞……你們該遭天譴!」
任苓模擬著那種憤怒的語氣。
「這樣的語氣,還是白胡子……他是不是左手盤著個核桃,右手拿著柄戒尺?」任穹忽然問道。
「是的。」任苓連連點頭。
「這是白澤講師。」任穹輕嘆,「這人我一直不太喜歡,太老古板了,食古不化的模樣,以前我犯了錯,他還狠狠打了我幾下戒尺……沒想到啊……」
「他竟然這麼有正義感。」
「嗯嗯!」任苓猛點頭,但神色很快暗澹下去,「那個毒蛇男人麵對白胡子講師的叱責,卻不以為意,隻是似乎嘲笑的說——說話要講證據,再亂說話,我就狀告你了。」
「老講師很生氣,氣的都發抖了,憤怒咆孝,說這種靈丹隨元神存在而發揮功效,而今靈駒都被打死了,還怎麼檢測?」
「這個時候,毒蛇男人已經不理他了,讓隨行的人員去與他對峙,自己則去跟郡尉交涉。」
任苓縮在少年的懷裡,「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很快府兵就散去了,那張散也不再被封禁鎮壓了。」
「毒蛇男人又隨後讓跟班打手,取出一箱箱的玄黃幣來,當場給學府捐了兩百萬,又給聽到孩子死訊而來的大人們一人甩了一疊錢鈔,是用來諒解的金錢。」
「有人不甘,寧願不要錢,也要將肇事者繩之以法。」
「可是那毒蛇男人卻說,歡迎他們去擊鼓鳴冤……不過可要注意收集證據,不然誣告反坐,可是要罪加一等的!」
「毒蛇男人還說,跟我張家鬥,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們在癸己府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