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結發同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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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了出來了,新娘子出來了!」

人群中有人歡欣鼓舞,季平奚扭頭望了眼,忍著翻白眼的沖動,心道:是她娶妻沒錯罷?這些人這麼開心是怎麼回事?

她眼睛微眯,心裡轉而樂開花,不過她的枝枝是真的好美啊。蓋著蓋頭瞧不見臉,單看身段已經美得她心癢,想著多日沒開葷,她心癢難耐,利索地翻身下馬,瀟灑飄逸的身姿惹來眾人驚嘆。

大炎朝年輕一代生得最貌美的兩名女子喜結連理,長陽公主美目含情,竭力壓著滿漲的喜色,沉穩著步子走過去。

紅綢帶被交到她手裡。

柳薄煙感慨道:「枝枝我就交給殿下了。」

季平奚鄭重同她見禮:「小婿定不辜負嶽母信賴,定全心全意疼愛枝枝。」

肉麻的話出自她口,柳薄煙笑意愈深,紅蓋頭遮蓋下鬱枝羞紅了臉,一顆心跳得急促有力。

一旁的長公主嫉妒地冒泡泡,不知怎的想起上回請侄女傳話,結果侄女一臉嫌棄地告訴她「這話太肉麻,她說不出」。

這是說不出嗎?

小混蛋!

別拿皇姑姑不當嶽母,否則……嗬,有你受的!

季平奚冷不防察覺來自某人的『惡意』,笑顏盛放——罷了,誰讓皇姑姑夜裡沒媳婦摟著睡呢?她嫉妒也情有可原。

公主殿下大度地不和自家姑姑計較,眉目繾綣地握著那段紅綢。

看她這邊忙清,太子殿下揚聲道:「啟程!」

季青釉清越的少年音響起,迎親的隊伍再次使了勁地吹吹打打。

歡天喜地,滿目喜慶,季平奚不由得想起上回『納妾』的情景。

那時她納妾來攔路的衛道士烏泱泱的,變著花兒罵她離經叛道冒天下之大不韙,今日倒是成了鋸嘴的葫蘆,安安分分貓在人群。

看著人群中熟悉而憋屈,想道喜又難為情的麵孔,公主殿下忍笑:還是父皇的名頭好使,父皇一道旨意頒下來這些人連個屁都不敢放。

權勢好,權勢妙,長陽公主扌莫著那段綢帶送新娘子進喜轎。

鬱枝的小手猝不及防被拍了一下,又羞又驚。

季平奚趁著送人入轎的機會在她耳畔說了句勾人的情話,鬧得鬱枝坐進喜轎一顆心都止不住撲騰。

「起轎!」

人逢喜事精神爽,殿下一聲喊,天地都跟著嶄新明媚起來。

鬱母上前幾步,舍不得女兒。

「奚奚會好好待她的。」季容總算為侄女說了一句好話。

柳薄煙笑中帶淚,柔弱情態瞧著根本不像四十出頭的女人,多年來的磋磨竟也沒折了她的美貌。

瞧著迎親的隊伍走遠,她如釋重負,為女兒感到由衷的開心:「可算是嫁出去了,不容易啊。」

「……」

季容麵色古怪,低聲笑道:「瞧你這話說的,咱們女兒很難嫁出去嗎?」

以枝枝的秉性美貌,跟了誰那是誰的福氣,沒見她那好侄女一副撿了大便宜的傻樣,拐了人就跑,生怕慢一步這婚事就不成。

柳薄煙嗔看她:「你好好說話。」

容姐姐愈發不正經了。

什麼叫做「咱們女兒?」

她捏著帕子拭淚:「以前在流水巷的時候,前來求娶枝枝的人眾多,上至三四十歲的官老爺,下至有功名的書生、有身家的財主,哪個不想討了我這女兒去?」

聽聞她談起往事,季容神色收斂,一臉認真。

「但那些人看中的無一不是枝枝的色,娶回家也不過是為了褻玩,待她絕無真心。

「我那會眼睛沒好,是不折不扣的瞎子,功成名就的官老爺、前途錦繡的書生、身家富貴的土財主,誰願娶媳婦還附帶管瞎眼的丈母娘?」

家貧,落魄,眼瞅著鬱枝年紀漸大過了二十,來登門求娶的人少了大半。

柳薄煙曾經最痛心的便是拖累了女兒的婚事,竟不想她們母女的福分全趕在了後頭,走的是苦盡甘來的路。

正妻。

公主妃。

以後出門也是被人敬著的主兒。

女兒高嫁,嫁得鍾意之人,柳薄煙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她在這感懷曾經,季容聽得心尖起了酸澀,伸手摟她入懷:「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

……

「妻妻対拜——」

公主府,君臣齊聚一堂,見證新人喜結良緣。

長陽公主彎下月要,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此刻的激動歡喜,坐在上位的季縈暗笑女兒沒出息,抬眸瞧見皇後姣好的側臉,心下一動。

朕當年迎娶阿袖時……好像也不怎麼有出息?

容色俊俏的帝王收了那份取笑,目光溫暖。

鬱枝月要身微折,心潮澎湃。

「禮成,送入洞房——」

季平奚歡歡喜喜牽著新娘子的手邁入阿娘精心為她們布置好的喜房。

鬱枝腿都是軟的。

隻因殿下時不時用指尖輕撓她的掌心,呼吸都怪撩人。

好在有紅蓋頭做遮掩沒教她這副羞態映於人前,為她保留了三分顏麵。

季平奚攙扶她往床榻坐下。

床是精致的象牙床,是她有生之年見過的最大,艷紅色羅帳高卷,床四角按立柱,床麵和左右後麵的欄杆雕刻栩栩如生的鳳凰、孔雀,用料不俗,看起來就結實。

鬱枝坐在那聽她嘴裡嘀咕著小話,豎著耳朵再去聽,好巧聽見那句「也不知經不經用」,當即耳朵紅得要冒煙,心裡既甜蜜又羞怯。

皇家特製的婚床,這人還想折騰壞麼?

長陽公主裝作不在意地往床柱上一拍,用了半成內力,象牙床紋絲不動。

不錯。

她眼裡閃過贊賞。

這個節骨眼能杵在新人婚房的多是宮裡出來當差的嬤嬤,嬤嬤們見多識廣対殿下圍著大床轉的行為見怪不怪。

該說不愧是陛下的骨血麼?

陛下當年也是如此,不過那一拍拍得很是含蓄,不像公主殿下,生怕這床經不起她胡鬧。

季平奚盯著那欄杆笑了笑,腦海閃過幾種有趣的姿勢,手指撩開那塊用來遮鏡麵的紅布,輕彎眉毛:阿娘還真是疼她,壓根不需要她提醒。

不說那百寶箱、明光鏡,單單是這床她就能玩上三天三夜不膩。

床被鬆軟,兩個女子成婚,無需『早生貴子』的祝福,手往下按了按,她的滿意又增一分。

她最討厭褥子下麵塞好多花生了,想想就硌得慌。

喜房內誰都不敢吱聲,畢竟這位殿下是帝後失而復得捧在手心的小棉襖,嬤嬤們隻管容得殿下盡興,最後還是鬱枝抬起手指戳了戳得意忘形的某人。

「你不出去麼?」

「出去。」季平奚笑容燦爛:「這就出去。」

她看向金石銀錠:「照顧好你們主子,在我回來之前可不能把人餓著渴著了。」

「……」

鬱枝被這話羞得喘不過氣,推她:「你快出去。」

「好好好,別推別推……」

嬤嬤丫鬟們捂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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