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勾我心(1 / 2)
怎麼不能比一比?
鬱枝不知道旁人,但清楚自個的情況,她深愛奚奚,被碰一碰都受不了,難熬又舒爽,若有可能,她、她也想要這人噴她一臉。
可惜……
她幽怨地瞅著某人。
季平奚被她瞅得發毛——這是不滿意嗎?
鬱枝也知是自己強求。
她愛奚奚,奚奚愛的卻是她的色,捧著她、讓著她,無非貪戀她的身。
以色侍人的妾罷了,主人家心情好了賞她甜頭,大抵是這段時日奚奚待她太好將她慣壞,以前從不敢奢望的事情成真,她有什麼好不滿的?
舌尖掃過唇瓣,她心跳忽然混亂。
季平奚看不得她這般模樣,此情此景哪好再昧著良心說美人技術差,扌莫扌莫鼻子,不確定道:「許是近日體虛?」
鬱枝狐疑看過來,軟綿綿問:「誰虛?」
「我。」
長陽公主老實巴交指著自己,為追愛甘心承認不行。
鬱枝和她對視,沒幾息的功夫噗嗤笑出來,眼睛盈盈若水閃著細碎的光:「貧嘴。」
你若是虛,天底下就沒不虛的人了。
她一霎笑開顏,季平奚眉目跟著舒展開:「是比不過你天賦異稟。」
「……」
鬱枝悄悄踩她腳。
真有點被慣壞的眉頭。
長陽公主樂在其中:「我就愛你這樣的。」
「哪樣的?」
她咽下那句「水多」,改口道:「勾我心的。」
如此,她二人便在新造的公主府徹底安家。
從明華池出來,差不多半個時辰雲章長公主與鬱母大駕光臨。
柳薄煙雙眼蒙著遮光的白色綢帶,看起來還在和季容鬧別扭。
看到皇姑姑沒把人哄好,季平奚忽然就好了。
不是她一個人在這犯愁,莫名地感到受安慰——約莫是『姑侄同甘共苦』的遭遇,連帶著看長公主的眼神都溫和不少。
她感覺好了,季容感覺實在是糟,不要以為她看不出侄女在想什麼,正因為看出來了,她有苦往肚子裡咽,假裝堅強。
「阿娘。」
「見過嶽母!」
如今季平奚對鬱母是發自心底當做親嶽母。
想著以後『東窗事發』不被嶽母打死,使了勁地獻殷勤,搶了鬱枝的活,逼得季容都得為她讓位。
哄得柳薄煙心花怒放,對她十二分的滿意放心,張嘴把人誇得天上有地上無,長陽公主心虛,親手捧了寒瓜來:「嶽母,您吃。」
季容冷笑。
「皇姑姑,您也吃。」
瞧著有她的份,季容本著不與小輩一般見識的心,按捺著歡喜和煙兒嘗同一棵藤上長出的瓜。
「阿娘,您眼睛如何了?」
柳薄煙心情極好,笑道:「到關鍵期了。」
鬱枝頓喜:「那就提前恭喜阿娘痊愈!」
母女二人有說有笑。
正是有人歡喜有人愁,一筆寫不出一個「季」字,季容拉著愁上心頭的侄女到茶室說話:「神醫醫術高明……」
她先是照例誇了藥辰子一頓,話音一轉:「你要提前做好準備。」
柳薄煙到底是命好,瞎了十幾年的眼睛遇上造詣極高的藥辰子,終得復明的一天。眼睛治好,想瞞的也就瞞不住了。
話音落地,季平奚愣是被她說得四肢發冷。
她才明心動……
若嶽母不準她與枝枝來往,她心一顫:「皇姑姑!」
季容抬起手,猜到她要說的話,問道:「你這邊情況怎樣?」
她二人宛如敵國探子的交流方式外人看了少不得要笑一笑,可季平奚如何笑得出來?
她垮著臉:「枝枝不信我的真心。」
長公主點點頭:「確實,你這張嘴啊。」
斬釘截鐵不留餘地,女人緣又好,兩人身份懸殊,起頭便沒處好,不怪枝枝不信。
「煙兒也不信我心無芥蒂。」
姑侄倆唉聲嘆氣。
要說季容得知柳薄煙嫁人生女後這心裡確實紮著一根刺,可這刺比起鍾意的人活得好好的,又算得了什麼呢?
刺總會軟化,直到慢慢消失。
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
她並非迂腐之人,要怪就怪她沒能給煙兒足夠的安全感。
年少家破人亡,雙目失明,嫁給秀才好不容易有了依仗,秀才卻短命。
季容不知這對母女這些年是怎麼咬牙挺過來的,母女二人在關乎情愛的問題上存在相同的症結。
她畢竟比侄女多吃二十多年的米,一語中的:「與其說枝枝不信你的真心,不如說她不相信自己。」
這世上有一種人便是,艱難困苦她努力邁過,世態炎涼她竭力忍著,唯獨滾燙的愛意是她們做夢都奢求,等真有機會握在手心,卻會惶恐夢總會醒,哪來的榮幸?
需要時間慢慢撫平,慢慢看清,慢慢相信。
被愛的人才能有恃無恐。
比起季平奚不斷挖坑自作自受,季容的情況比她好上一點,好在哪呢?
她不嘴賤。
這一頭姑侄談心,另一頭柳薄煙和女兒說著體己話,三句話不離「奚奚」,鬱枝聽得臉熱,不敢要她繼續誇下去,問道:「阿娘,您和長公主這是?」
提起季容,鬱母麵上喜色落下來,鬱鬱寡歡:「若柳家沒敗,我勉強能配她……」
事實是柳家敗了,她也不再是完璧之身。
戀慕一人,總想給她最好的。
「阿娘有沒有想過,在長公主心中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這答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