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塵埃落定(1 / 2)
這一次,鬱枝立了大功。
無她警覺提醒皇後,皇後不會派人暗中徹查。
這一查,查出潛伏地下的懸陰門門人,免得一場禍事發生。
顏晴此人可謂將「死不悔改」四字發揮地淋漓盡致,『同歸於盡』的計劃胎死腹中,她陰毒地望著鬱枝——這個『女兒』從外麵帶回來的妾。
她讓孤辰子殺了此人前後兩次都沒能成功,如今計劃被阻,鬱枝堪稱她命裡的克星。
奪了她『女兒』的心,更毀了她最後的心血,顏晴笑得癲狂,咬牙切齒:「好一個妾,好一個玩物!」
她狂任她狂,除了孤辰子,這時沒人肯再在意她。
鬱枝被左右的人圍著,那些誇獎的聲音入耳,誇得她臉色發紅,受之有愧。
她隻是……
隻是見識過魏夫人的用心險惡,隨口一提,真就存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的心,哪成想顏晴真就瘋到無藥可救的地步呢?
隱患解除,孤辰子被楊若點了穴送進空盪盪的獸籠。
至於顏晴,畢竟是侯府夫人、太師嫡次女、皇後嫡妹,普天下能發落她的唯有帝王。
竹籃打水一場空,顏二小姐心死如灰。
看她生無可戀的模樣,季縈沉吟道:「就讓她與懸陰老祖……」
「報——
「啟稟陛下,慕將軍集結三萬兵馬朝流雲獵場趕來,恐來者不善!」
「報——
「陛下,儀陽侯反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斷有人趕來報訊,人心惶惶。
季縈麵不改色,頗為沉得住氣:「儀陽侯帶了多少人馬?」
「五千!」
一國侯爺,屯兵自重,反賊近在眼前季縈竟還笑得出來。
「好,好!」
他連道兩聲好,帝王霸氣顯露無疑:「諸君,可肯同朕一戰?」
楊若抱拳:「奴誓死保衛明主!」
「願為陛下一戰!」
軍人有軍人的氣節堅守,一聲聲高呼震撼九霄,這等場麵,便是江湖人的膽魄心性都受到感染。
風流刀與北域聖女視線相對,白行衣咬牙:「就護一護你這大炎朝天子又有何妨?」
她站到楊若身側。
風流刀一如既往寡言,一聲不吭也跟了過去。
十二位八袋長老緩過氣來拄著竹杖默默走進隊伍。
當今是位好皇帝,但凡心懷正義,便不想看這江山易主。
江湖人有江湖人的選擇,朝臣更有朝臣的選擇。
此行伴君春狩的大臣有大半屬於太後一黨,季縈話音落下,歸附太後一黨的人自然不願。
不等他們表態,馬蹄聲急,大地震動。
旌旗獵獵,為首的季青杳身披甲胄策馬而來。
在她右手邊,是對太後忠心耿耿的大將——慕雲生。
忽略掉坐在馬背揚眉吐氣的姣容公主,季縈溫聲道:「慕卿,朕有何地方對不住你?」
慕雲生三十幾歲的人,長著大胡子,眼睛又圓又亮,一身行伍之人的煞氣:「陛下沒有對不住臣的地方,隻是臣是三皇子的臣,是太後的臣。」
唯獨不是他季縈的臣!
俯首不稱臣,季縈從容自若:「好,朕明白了。」
他漫不經心移開眸光,看著脊背挺直的季青杳:「你這孽種,還不下馬伏誅?」
孽種。
天子文雅,怒極也肯含笑。
唯獨此次神情冰冷,以「孽種」稱呼愛女,眾人隻當他氣瘋了。
古來天家造反的不勝枚舉,兒子造老子的反,弟弟造哥哥的反,叔伯造子侄的反,為了那隻一人可坐的龍椅,親情泯滅,骨肉相殘。
旁人不解那聲「孽種」的真意,季青杳卻懂。
她笑嘻嘻:「天下是太後的天下,我等隻是奉太後之命行事,廢話少說,改朝換代就在今日!」
「諸位都是我大炎朝的好兒郎,此時束手就擒尚有可為,倘若戰起,就沒有回頭路了。」
慕雲生環顧他帶來的士兵,笑道:「到此時陛下還在勸降,儀陽侯就在趕來的路上,到時以陛下這些人,是能打贏千千,還是打贏萬萬?」
「你且看。」
季縈隨手一指。
漫山遍野旗幟揮動,兩萬精銳順勢探出頭。
帝王月匈有成竹,艷色無雙:「爾等以為,朕為何要春狩?」
春狩,以天下為獵場,何為獵人?何為獵物?
慕雲生臉色難看,齒縫裡蹦出一道命令:「殺!」
……
魏汗青這一生,做過許許多多錯事,其中一件是錯殺嫡長子,再有一件,是錯殺魏老爺子。
魏家曾經也是滿門忠烈,否則將門的煊赫從何而來,丹書鐵券又是如何掙下?
老爺子不肯同意兒子為了妻女鋌而走險,父子爭執,魏汗青一刀捅進老爺子月匈口。
殺都殺了。
人死如燈滅。
儀陽侯起兵造反,誓殺季縈,救回妻女,五千兵馬浩浩盪盪沖進戰局。
楊若護著帝後冷眼看這血雨腥風的戰場。
魏平奚還在睡,從窩在鬱枝懷裡睡,轉為趴在桌子睡。
顏袖不時捏捏她嫩白的小臉,魏四小姐一點反應沒有。
要不是事先從藥辰子那裡知道她這一覺沒個兩天兩宿睡不醒,皇後都要以為自己失而復得的小寶貝哪裡出了問題。
參悟至高武學,又與孤辰子長久鬥法,哪樣都需要絕對的專注和拚命。
魏平奚心力耗損過度,根本聽不見外麵震天響的廝殺。
儀陽侯一刀劈在用來困住凶獸的籠子,沒能劈開那鎖,反而震得虎口流血:「阿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