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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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婉從來沒有這麼累過,就連第一天下鄉,乾了一堆農活,都是睡一覺就恢復了,哪像現在這樣,醒來之後還是月要酸背疼的。

顧驍已經醒了,陽光灑進他們的臥室。

楚婉躲在被窩裡,隻露出一張白皙的小臉,雙眸濕潤明亮,見他靠近,她伸出手將他推開,卻被他握住。

小手剛一被他握住,就縮回來,柔軟細膩,這麼熱的天,指尖還冰涼冰涼的。

「累嗎?」他問。

「你說呢?」楚婉嘟囔道。

她看著顧驍。

昨晚他倆都沒睡好,折騰到後半夜,又依偎著說了很多話。

關於她的父母,關於下鄉之後發生的一切,還關於聶勤。

聽說她和聶勤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甚至連麵都沒見過幾回之後,毫無疑問,顧驍和她得知他沒有前妻時一樣,心底都是輕鬆的。

但除了輕鬆,還有一些微妙的感覺,是心疼。

十九歲的知青,在寧玉村無依無靠,接受父母的包辦婚姻,和一個還不錯的男同誌領了證。結婚那天,等待對方來知青點接自己時,她緊張,或許還帶幾分期待,可沒想到,她沒等到聶勤,等來的是一個糟糕的消息。

婆家嫌棄她、娘家對她不管不顧、村民們用最惡毒的言語攻擊她……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再睡一會,我送孩子們去托兒所。」顧驍說,「下午也沒事,你今天就別起來了。」

「不行。」楚婉說,「齊副營長不是要來的嗎?」

「讓他明天再來。」顧驍話音剛落,又頓了頓,「要不下個月再來,怕你最近都會累。」

楚婉的眼睛微微睜大。

怕她最近都會累,這是什麼意思!

看著她這神情,顧驍低笑。

「我先走了。」他俯身,壓低了聲音說,「趕緊把衣服穿好,裹著被單熱不熱?」

等到他出門,腳步聲漸行漸遠,沒有回頭的意思,楚婉才悄悄伸出胳膊,將床頭的衣服扯過來。

扯過來時,不小心帶得那件粉色睡裙,掉落在地上。

看著這睡裙,她有些苦惱。

細肩帶都斷了,家裡有沒有針線?

想到昨天發生的事,她的臉頰仍舊熱熱的。

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但經過昨夜,他們之間,好像更近了一些。

……

對於顧爸爸送他們上托兒所這件事,歲歲可太不滿了。

小話癆很囉嗦,念叨了一路。

「楚婉姐姐怎麼不來呢?」

「她是哪裡不舒服?生病了嗎?要不要去醫院哇?」

「歲歲好想楚婉姐姐。」

「你不想爸爸?」顧驍心情好,便打趣道。

「不想。」小團子粉雕玉琢的臉蛋上除了嚴肅,還是嚴肅。

顧驍:……

自討沒趣了。

要知道楚婉來家裡之前,他在兩個孩子們心中,也是很受歡迎的。現在她一來,怎麼他的地位立馬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軍區大院很大,走到托兒所還要一段路程。

兩個孩子熱得步伐放慢。

「爸爸抱抱。」歲歲抬起小手。

顧驍很乾脆,一把將歲歲抱起來,轉頭看安年:「安年要不要?」

安年抬起頭,看著被顧爸爸抱高高的歲歲,再看看邊上來來往往、飛奔著的家屬院小夥伴,心中納悶。

整個大院裡,除了連話都還不會說的小嬰兒之外,就隻有歲歲在被抱著走。

她都不會不好意思的嗎?

「哇——好高好高!」

「爸爸,空軍叔叔阿姨開的空中戰鬥機也有這麼高嗎?」歲歲兩隻短短的手臂攤開,發出興奮的小奶音。

安年現在可以確定了。

他妹妹是真的不會不好意思的!

「空中戰機比我高多了。」顧驍說,「比天空還要高。」

小團子歪了歪腦袋:「歲歲長大了,也要開空中戰機!」

看著小不點一臉誌氣的模樣,顧驍笑了:「好,歲歲長大也要成為空軍同誌。」

「是小空軍同誌。」歲歲認真地補充。

「小空軍同誌,以後你上學不能讓楚婉姐姐抱著去。」顧驍說道。

歲歲看著小,但一身軟乎乎的肉,還真不輕。

他抱著自然是輕鬆的,可楚婉這麼纖細嬌小,一路把小家夥抱到托兒所,哪能吃得消?

顧驍了解楚婉,她太愛順著孩子了,要是歲歲開口,她不會拒絕。

「歲歲從來不會欺負楚婉姐姐!」小團子一臉不願被汙蔑的嚴厲表情,一本正經道。

顧驍被噎了一下。

她從不欺負楚婉姐姐,就隻欺負顧爸爸?

……

楚婉被顧驍一嚇唬,還以為自己得幾天幾夜下不了地,可後來發現,他還是克製了。

休息了好幾天,聽說齊副營長一直在顧驍耳邊念叨著要來家裡吃飯的事,念得他的耳朵都要生繭。

楚婉被逗樂了,一大早就去買菜,準備晚飯。

隻是,她剛提著菜籃子回來,就看見王嫂子心急火燎地跑到她家。

「小楚同誌,不好了,你們家安年和人打起來了!」

「他打的是岑連長的兒子,聽說都給人打出血了。」

「托兒所那邊已經派人去找顧營長了,但是顧營長去了總軍區,一時半會通知不上!」

王嫂子把話帶到,心裡頭都為楚婉發愁。

誰不知道岑連長和他媳婦都是不好惹的,她現在跑去處理這事,指不定就會被罵得焦頭爛額。

「我這就去。」楚婉隨手將菜籃放在小院。

「要不你去找方主任,讓她幫你——」王嫂子這話還沒說完,就見楚婉已經跑走了。

好心的王嫂子在原地乾著急。

岑連長和他媳婦趙誌蘭老來得子,都快要把他們的寶貝兒子寵上天了,他們兒子小胖簡直就是院子裡的小霸王,平時都是橫著走路的,特別不討人喜歡。

楚婉哪是岑連長和他媳婦趙誌蘭的對手?

……

托兒所的園長辦公室裡,小胖的臉上青了一大塊,胳膊肘蹭得流了血,哭得撕心裂肺。

他父母已經趕來了,岑連長板著臉,趙誌蘭則一臉心疼,抱著寶貝兒子陪他一起哭。

「這臉都被打出淤青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退下來。」趙誌蘭抹著眼淚,「我們小胖長得這麼好,要是臉上留印留疤了,以後怎麼辦?」

「真是什麼樣的孩子都能進這個托兒所,老師都不管的嗎?」岑連長問。

園長鄒青玉看著小眼睛厚嘴唇的小胖,實在接不上趙誌蘭的話,隻好對岑連長說道:「孩子們天性貪玩調皮,有點磕磕碰碰也是正常的。」

「正常?」趙誌蘭的聲音陡然抬高,指著安年,「那你看他,怎麼就沒個磕碰?」

安年站在角落,一聲不吭。

清瘦的小男孩,臉蛋看著還是乾乾淨淨的,一點都沒掛彩,隻是身上的衣服髒了,是剛才和小胖扭打時弄的。

趙誌蘭越看越生氣。

自己家兒子吃得白白胖胖的,怎麼就不是這小瘦猴的對手了?

她走到安年麵前:「有話就好好說,動什麼手?你把我們家孩子打成這樣,我看你家要怎麼處理!」

安年抬起頭,雙眼死死地瞪著她。

這眼神讓人發毛,趙誌蘭心裡頭咯噔一下,轉而又去抱緊自己的兒子。

鄒青玉為了息事寧人,一再向連長和連長媳婦表示歉意,並表示以後再也不會發生同樣的事。

看著趙誌蘭黑著臉的樣子,她不由想起上回大院裡發生的事。

大院裡有個小女孩,叫苗苗,那天苗苗在院子裡踢毽子,恰好小胖看見了,就說要和她一起玩。苗苗把毽子給他了,可誰知道小胖自己不會跳,笨拙的樣子被其他小夥伴們笑話了一遭,他就直接把毽子給弄壞了。小胖是個不講理的孩子,回去時仍舊哭哭啼啼的,趙誌蘭知道之後,就帶著他去苗苗家討說法。

苗苗的父母都是老實人,當下被趙誌蘭嚇得不輕,立馬摁著自己閨女的腦袋讓她道歉。

從那之後,苗苗在院子裡碰見小胖,都要繞道走。

「砰砰砰——」托兒所食堂裡的同誌快步進來,「鄒園長,顧營長不在部隊,他去總軍區了!」

趙誌蘭哼笑一聲:「那怎麼辦?這野孩子沒人管了?」

一聽這話,安年的拳頭又猛地握緊,剛要沖上前,忽地聽見園長辦公室外傳來一道清清亮亮的聲音。

「你說誰是野孩子?」

所有人都將目光望向辦公室外。

安年愣住,抬起眼一看,是楚婉來了。

岑連長和趙誌蘭都是見過楚婉的,才二十來歲的小姑娘,看著嬌小柔弱,像是大聲說話都要把自己嚇哭似的,有什麼能耐?

當然,岑連長對顧營長還是有幾分忌憚的,但現在他在總軍區,一時半會回不來,等他回來的時候,事情又已經處理完了,總不能再回過頭掰扯吧?

夫妻倆本來根本沒把楚婉放在眼裡,此時聽她這一出聲,心裡咯噔一下。

岑連長說道:「是他把我們家小胖打成這樣的,你來看看。」

楚婉走近一些,看了小胖一眼。

對方確實受傷了,但看著不嚴重,沒像王嫂子說的那樣到處都是血。

她轉頭問安年:「是你打的嗎?」

安年沒有說話,低著頭。

「不是他打的是誰打的?」趙誌蘭聲音尖刻。

岑連長推了推她,清嗓子說道:「顧營長這麼忙,我也不想因為孩子的事打擾他。但是我們家孩子被打成這樣,不能隨隨便便就算了。」

「那你想怎麼樣?」楚婉淡聲問。

安年的兩隻小手緊緊捏著衣服下擺。

她應該,會無條件聽他們的吧?

趙誌蘭說:「我們要求他先在托兒所晨會上向我們家小胖道歉。」

停頓片刻,見楚婉麵不改色,她又說道:「我們還要求,把他趕出托兒所。讓我們家小胖和這樣的孩子待在一起,我不放心。」

「說完了嗎?」楚婉問。

趙誌蘭愣了一下。

小姑娘說話的聲音輕輕柔柔的,但神色卻冷淡,看著居然不像是自己想象中那樣,說兩句話就要哭鼻子的樣子……

「說完了。」趙誌蘭板著臉。

楚婉蹲下身,雙手握著安年的肩膀:「安年,我們談一談,好嗎?」

安年看著她。

是要讓他道歉,並且離開托兒所嗎?

他知道肯定是這樣的,就算是別人家小孩不講道理,但對方是有父母的,小胖的父母會護著自己的孩子。

而他,就隻能道歉了事。

見安年沒出聲,楚婉就繼續問道:「你打他了嗎?」

安年點了點頭。

岑連長和趙誌蘭對視一眼,心疼地扌莫了扌莫小胖的頭。

「為什麼要打他呢?」楚婉又問。

打了就是打了,哪有這麼多為什麼?他從來不會把原因告訴任何人。

從前他也打人,顧爸爸要是在家,會讓他罰站,或是揍他一頓,如果顧爸爸出任務去了,方主任就不會拿他怎麼樣,隻說他性子不好,打人是不對的……

「安年不會無緣無故打人的。」楚婉說,「為什麼要打他呢?」

安年本來是不想跟楚婉說的,可此時,聽著她溫和的語氣,看著她信任的表情,他怔了一下。

趙誌蘭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不會無緣無故打人?你這意思,是我兒子討打是吧?」

楚婉沒搭理她,仍舊看著安年。

每一秒,都變得漫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安年說道:「他說我是沒爸沒媽的孩子,還說我爸爸雖然是連長,但沒本事,和他爸不一樣。」

楚婉沉默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安年說的連長爸爸,是他的親生父親,已經犧牲的紀連長。

她的臉色徹底沉下來。

趙誌蘭沒想到這些話是自己兒子說出來的,此時神色一變,看向自己丈夫。

岑連長心虛了,說道:「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也是正常的,不用把他趕出托兒所了,換個班算了。」

安年看著楚婉。

就在他以為,這件事已經結束的時候,楚婉卻忽然站起來。

「岑連長平時是怎麼教孩子的?我不知道原來連長和連長之間,也要分個高低。」

安年從來沒見過楚婉這麼冷冰冰的樣子,他愣了神,抬起頭,盯著她看。

她在為自己說話,為爸爸說話。

「你、你……別把問題說得這麼嚴重,小胖不是這個意思,我也從來沒這麼教過。」岑連長說道。

可是小胖一聽,哭得更大聲了:「就是我爸告訴我的!」

岑連長臉色驟變。

平時在團裡,他仗著自己年紀大,倚老賣老,被顧營長訓斥過很多次。時間長了,下屬也就不服管教,說都是連長,他根本不如以前的紀連長。

岑連長回家之後,就向自己媳婦抱怨,時間長了,小胖都聽得清清楚楚。

趙誌蘭腦筋轉得快,見丈夫下不來台了,就立馬驚叫道:「哎喲,我們小胖的胳膊都是血!快送到醫院看一看!」

……

此時的軍區醫院,顧瑩剛從病房出來,回到護士站,將用藥情況記錄好。

「顧瑩,聽說你嫂子可好看了。」錢曉霞說道。

顧瑩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左右看了一圈,護士站就隻有她和錢曉霞兩個人,而且對方剛才還喊了自己的名字。

「什麼嫂子?」

錢曉霞睜圓了眼睛:「你嫂子都隨軍這麼多天了,你不會還沒見過她吧?」

顧瑩聽得莫名其妙的,將筆放下,不耐煩道:「你到底在說什麼?」

錢曉霞僵了一下。

她是新來的護士,之前就聽人說過,顧瑩性格特別作、脾氣像個小辣椒,最好別惹。

但今天這一層樓的值班護士就隻有她們倆,實在是太悶了,她就想著主動找個不會出錯的話題。

沒想到,這話題還是出錯了。

難道是顧瑩和她嫂子的關係不好?聽說姑嫂之間和婆媳之間一樣,是天生的敵人,估計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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