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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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北走進渝林巷巷尾的ardon bar時,謝祁延正坐在吧台前喝酒,平直清瘦的背影對著門口,略顯寂寥。

九點剛過,往常這個時間這家清吧裡挨肩疊背全是人,但四個小時前老板發通知說店裡的空調壞了,暫停開放一天,說暫停開放,除了謝祁延外,店裡還有一堆高中生模樣的少男少女,聚在一起吆五喝六地玩著桌遊,要不是進門時那股撲麵而來的熱浪,鍾北真懷疑空調壞了這事兒是老板在唬人。

他走到謝祁延身邊坐下,點了杯old-fashioned。

「你也心情不好來買醉。」謝祁延目不斜視地盯著杯底的那枚青橄欖,問他。

鍾北一把勾住他的肩,「不愧是打小的交情,猜的真準。」

謝祁延嫌棄扯開肩上橫著的手臂,眼神銳利地指出:「你這麼單純的男孩子,什麼事都寫朋友圈了,犯得著我猜?」

下午鍾北在朋友圈發了張基金圖,叫囂著能不能來個人幫他把那玩意兒染成紅的。

「……」

謝祁延人五人六的的外表很具迷惑性,容易讓人忽略了他即便身死心死嘴巴都不會死的本質,鍾北經年累月習慣了,笑笑:「要不我倆還是一塊去普濟寺找大師給瞧瞧吧,自從上大學以來就水逆的厲害,我懷疑有人給我倆下了降頭。」

他最近把大學期間的理財基金賠了個底掉不說,零花錢還折進去一半。

謝祁延更慘,大學前整個一人類高質量富二代,學習好性格也將就,進了大學後判若兩人,像迎來了叛逆的青春期,在擺爛這條路上一路縱橫馳騁,日子過得又頹又喪,眼下已是惡名遠揚,圈子裡有不少人在背後議論,說謝家大少早晚要出事。

鍾北把這話轉述給謝祁延的時候,這位混不吝地表示:「哦,那我中午出門不就得了?」

把鍾北氣得血壓飆升。

謝祁延覺得鍾北說這話才像被下了降頭,根正苗紅的社會主義接班人也好意思搞封建迷信這套?

他胳膊被碰了一下,鍾北嘖了一聲,「給個反應啊?」

「給了啊,」謝祁延頭也沒抬,反問,「剛翻白眼你沒看到啊?」

鍾北:「……」

哪天自己年紀輕輕被測出高血壓,功勞一定全是謝祁延的。

店裡唯一的一位酒保把調製好的old-fashioned送過來,鍾北接過後直接仰頭狂飲,喝完又豪情萬丈地對酒保說:「再來一杯。」

「就你那聊勝於無的酒量,少喝點,」謝祁延瞥他一眼,淡著嗓音繼續,「還有,別指望睡我那兒。」

鍾北:「說的跟我多稀罕去你那兒住一樣。」

謝祁延冷嘁,「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放的是什麼屁。」

「……」

粗俗!

也分不清是氣的還是熱的,鍾北額上冒出了一層汗,酒保來送酒的同時貼心地送來兩把印著小廣告的塑料扇子。

鍾北對著自己就是一通狂扇,嘴上沒閒著,「去看過謝阿姨了?」

今天是中元節,也是謝阿姨的忌辰。

「嗯,」 謝祁延低聲應了一句,這時候隔壁不遠又坐下一個人,是那群來聚餐的高中畢業生裡的一位,高高瘦瘦的男生,似乎是累了,來這兒躲清靜,他剛坐下,立刻有小女生眼巴巴地跟了過來。

謝祁延瞧見那女生坐上吧台椅時那躊躇滿誌的勁兒,一眼猜透她的心思,果然,聊了沒多久,這位披肩長發的女孩鼓足勇氣跟男生表白了。

鍾北猛踢他的椅子,提醒他看熱鬧,謝祁延對這事沒興趣,繼續喝他的酒,隻是眼睛能移開,耳朵卻沒法堵住,喝酒的間隙,他把男生拒絕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這男生是個情場高手,拒絕,但又沒完全拒絕,分寸拿捏得絲毫不差。

前一句說:「抱歉,我目前沒有談戀愛的打算。」

後一句又說:「我一直把你當妹妹,以後也會一樣。」

小姑娘帶著滿心感動離開,不多時,又來了位表白的姑娘。

一模一樣的話術,男生幾乎一字不差地把剛剛的話重復了一遍。

「牛掰啊,」鍾北當場小聲地飆了句髒,感慨道,「可惜這漂亮妹妹,成了別人魚塘的魚了還渾然不知。」

他身邊,謝祁延正蹙著眉心看向那位被拒絕的姑娘,眼神晦暗。

逄源把手搭上了謝韻的肩,聲線溫柔,「聽說你進a大國畫專業了?」

a大這個詞讓鍾北豎直了耳朵。

巧了嘛這不是,感情還是未來學妹。

謝韻點了點頭,對於心上人突如其來的身體接觸,多少顯得有些拘謹。

逄源盯著燈光下她紅透的耳垂,滿意地勾唇,他心裡也覺得可惜,這群喜歡他的女生裡謝韻是長得最漂亮的一個,可惜家境不行,是個孤兒,全靠愛心人士資助才完成學業,成績也不夠優秀,學的還是燒錢的美術專業,將來進入大學跟著美院那群富二代待在一起心態上肯定會受到影響。

簡而言之,謝韻這種人,搞搞曖昧可以,不適合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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