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迷藏(2 / 2)
「不,沒有!我隻在家裡練過!」
手指上傳來的感覺愈發清晰,我們在靠近安室先生。
他們沒有離開公園,我駕駛著摩托直接沖進樹林,假如樹林中有鳥的話,眠鳥肯定已經驚飛起一片。
「左邊十點鍾方向。」沖矢先生冷靜地指揮。
我用餘光看到他架起了狙擊槍,子彈脫膛,他瞄準了目標。
朝他說的方向行駛過去,那道身影很快進入了我的視線。
該說那是人?
不。
那一定不是人。
渾身包裹在難以看清的黑色裡,隻能依稀辨別他飛舞在空中的漆黑長發以及輕飄飄的衣擺。
——好像是個女人,格外高大的,黑衣女人。
不,不。
她太高了,也許比沖矢先生還要高。
不光難以辨清她的性別,我甚至很難判斷她是如何移動的。
是跑嗎?還是在漂?
沖矢先生剛才那槍好像沒有擊中她,她的動作看不出絲毫凝滯,依舊以非常輕盈的姿態向前滑動。
沖矢先生接二連三按動扳機,子彈射出擊中肉身,卻好像隻是揮散了一團濃霧,下一秒又在前方聚集成縹緲的人形。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安室先生說她是鬼了。
無論她的身份是人是鬼,她看起來隻能用「鬼」這個字眼來形容。
我盡力不被她甩脫,將她牢牢地鎖在視野裡。
在樹林裡,摩托車不得不降低速度,但我想世界第一的短跑運動員應該也很難和摩托車相提並論。
如果她是玩家,她就應該是人類,兩條腿無論如何都比不過機械的速度。
可為什麼我們和她的距離好像越來越遠?
我愈發迷惑,攥緊了握把,對沖矢先生說道:「沖矢先生,我加速了。」
我無視了一些不大影響行駛速度的小阻礙,比如說一些低矮的提醒牌什麼的,直接碾壓著狂飆了過去。
速度逐漸拉近了,我幾乎可以確定她絕對是個男人。
寬厚的肩膀,高挑的身頭,眼前這人,擁有一副絕對不會屬於女人的標準倒三角身材!
我們追著他沖出了公園。他對地形十分熟悉,徑直右轉去向跨江大橋。
橋上星星點點的燈猶如光河,卻無論如何照不亮他周身的黑暗。
他在橋架間跳躍,速度比在公園裡更快。
璀璨的燈光下我終於發現了,他壓根不是在飄,也不是在跑,更不是我方才所說的滑行,而是像……
遊戲中的人物開啟招式一般,從一個落點迅速移動到另一個落點。
他速度太快,所以在視網膜上留下了像是疾速滑行一樣的印象。
然而我不會輸給他的。
我的黑忍者絕對不會輸給他的技能!
正當我這樣想的時候,他好像終於耗盡了耐心或者體力,停在高處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一怔。
他身體前傾,毫不猶豫地從橋上跳了下去。
我下意識地擰到底,追著他一同沖出橋麵。
在半空的時候我就後悔了,他的黑暗融進水中,立刻消失了蹤跡。
而我,完全是不會遊泳的啊!!
水漫過我的全身,我被重力緊緊壓入水下,痛苦的窒息好像在肺裡跳著踢踏舞,冰冷激烈的水流沖走了操縱了大腦的燥熱。
沖矢先生從後麵有力地撐住我的雙臂,帶著我向上浮去。
在水下向上眺望,橋上的燈帶在水麵閃耀,折射出細碎粼粼的波光,那真是一副極為美麗的場景。從這個角度,我不光可以看到沖矢先生的清晰深刻的下頜,還能看到他頭頂的文字框。
我意識到了一件事。
那個人,不,那個鬼,我沒有看到他的文字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