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一1章 一七一(2 / 2)
沒有一個孩子能接受自己父母的死亡與自己的爺爺有關,尤其是那時的季樂魚才隻有五六歲,季嶼霄不想讓他知道,更不舍得讓他知道,所以他什麼也沒說。
他沒有告訴季樂魚,那場車禍真正的凶手,是季振鴻的私生子譚嘉紀。
也沒有告訴季樂魚,他的爺爺,在車禍發生後的第一時間,就從譚嘉紀的口中得知了□□製造意外的整件事,然而他選擇了包庇他,幫助他潛逃,隱藏害死他兒子兒媳的真正的凶手。
季振鴻聲淚俱下的和他道,他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他不能再失去一個兒子,所以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譚嘉紀出事。
季嶼霄覺得可笑,憤怒又絕望的將他們一個個都送進了監獄。
這是他最大的秘密,他這輩子對季樂魚最大的隱瞞。
可他永遠也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季樂魚,尤其是現在,季振鴻也不在了。 參與到這件事的凶手、幫凶都化成了塵土,一切就更沒有讓季樂魚知道的必要。
季嶼霄嘆了口氣,站起身,「我去看看小魚。」
「好。」林洛清答應道。
季嶼霄出了陽台,朝著季樂魚的臥室走去。
季樂魚正躺在林非懷裡準備補覺,這幾天因著季振鴻的喪事,他總得早起,難得一切結束,現在更是下著雨,正是補覺的好時候。
他抱著林非,一下下的親著林非的唇。
被窩暖洋洋的,熏得季樂魚有些睡意和醉意,像是打盹的貓,親昵的逗著林非。
突然,林非咬了咬他的唇,含住了他的下唇,沒再給他逗弄自己的機會,深深的口勿住了他。
季樂魚正和他口勿著,卻驀的聽到了敲門聲。
下一秒,他飛速推開林非,低頭把下巴藏在了被子裡。
季嶼霄推開門,室內一片昏暗。
季樂魚沒有開燈,不僅如此,還拉上了窗簾。
「要睡了嗎?」季嶼霄猜測道。
季樂魚連忙點頭,「嗯。」
他的聲音小小的,「有什麼事嗎?」
「沒有。」季嶼霄溫聲道,「就來看看你,你沒事就好。」
季樂魚當然沒事,他甚至不明白季嶼霄為什麼會覺得自己有事。
「那你睡吧,我不打擾你了。」季嶼霄見他想睡,心疼他這幾天一直在早起,便打算等他醒來再和他說話。
季樂魚應了聲,看著他走了出去,關了門,疑惑的看向林非,「我能有什麼事啊?我叔叔怎麼會覺得我有事?」
「正常情況下,身為孫子,你爺爺不在了,你自然會傷心。」林非平靜的解釋道,「更何況,他把全部的遺產都留給了你,你這幾天看起來,也十分憂傷。」
季樂魚明白了,「所以是我演技太好了,我叔叔怕我難受?」
「嗯。」林非回答道。
死亡是一個很沉重的話題,沉重到即使是林非這樣冷漠的人,在親眼看到季振鴻入土的那一剎,也不由有些傷感。
這種傷感與季振鴻無關,隻與生命的消逝有關。
他並不為季振鴻的離世而感傷,但是他卻無可避免的想到已逝的他的母親,季樂魚的父母。
林非抱緊了季樂魚,感傷著他皮膚的溫度。
他低下頭,親口勿著他的眉眼,順著他的鼻梁,口勿上他的唇。
季樂魚輕笑出聲,柔柔的蹭著他的唇,若即若離的引誘著他。
林非翻身壓住了他,含著他的唇舌,纏綿的口勿著他。
他們口勿的激烈又深情,沒一會兒,就雙雙和對方起立。
林非的手滑過季樂魚的月要際,少年的肌膚溫熱細膩,像是春水煮過的花瓣。
他添了添季樂魚的上顎,添的季樂魚身體有些顫抖,卻又被他握住了命脈,隻得勾著他的脖頸,不斷的在他懷裡流露出他的柔軟與依賴。
他的聲音低低的,眼睫輕輕顫動,他的唇濕潤嫣紅,他靠著林非,像是隨風而落的花,緊緊被林非箍在懷中。
窗外的雨慢慢停了下來,露出金色的天光。
季樂魚躺在床上,倚在林非懷裡。
他突的笑出了聲,一聲又一聲,最後竟是忍不住笑著抵住了林非的肩膀。
「笑什麼?」林非疑惑道。
季樂魚抬頭看他,漂亮的眼睛微微彎起,「笑你最開始的時候紋絲不動,現在竟然都開始白日宣x了。」
林非:……
季樂魚咂舌,「你要是早這樣,我哪還需要問什麼朱醫生牛醫生鹿醫生啊
。」
林非看著他臉上明媚的笑意,聽著他輕鬆愉快的語氣,他確實沒有受到一絲一毫季振鴻離開的影響,甚至還能鮮活的燦爛的盛開在他眼前。
他緊緊抱住了季樂魚,珍惜又親昵。
生老病死,人之常態,這世上每天都有人會死去,每天都有人在離開。
不過還好,季樂魚還在他身邊。
他也還在季樂魚身邊。
難得又幸運。
「嗯,」他輕輕應道,「我喜歡你,這不是很正常。」
季樂魚被他這話說的心花盛開,忍不住又笑了起來,擁緊了他。
「我也喜歡你。」他語調柔軟的說著。
「我知道。」林非道,「所以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他永遠也不會離開季樂魚,季樂魚也永遠都會陪在他的身邊。
就算死亡,也無法將他們分開。
他們會葬在一起,骨灰交纏,睡於一座墳墓,同擁一個墓碑。
日月星輝,江河湖海,世間萬物都與他們無關。滄海桑田,鬥轉星移,他們的身邊始終都是彼此。
他們生在一起,死也與之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