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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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犯人囂張至極的預告了九個炸彈的位置,直到杯戶飯店出事,警察們才知道這九個炸彈全是聲東擊西的把戲。

不僅如此,犯人還特意在電話裡囑咐過:拆彈時將旁邊的計時器打開,否則他會立刻引爆炸彈,所有人都隻好照做。

鬆田陣平心想:拆彈地點距離杯戶飯店都不太遠,這種調虎離山真的有意義嗎?

不出所料,鬆田陣平是第一個結束拆彈工作的。

拆彈結束後,同事們就先迎了上來,告訴他大量的炸彈都在杯戶飯店。

鬆田陣平:「……真是大手筆。我們現在過去嗎?對了,這玩意兒不知道會不會有犯人留下的痕跡,帶走吧。」

他同事正準備去接那個計時器,就看到原本放置炸彈的那個台子下方空隙裡還有個黑色的東西。

「對講機?」鬆田陣平把東西掏出來。

裡麵傳來滋啦的電流聲,幾次振動後,忽然傳出來人聲——

「恭喜你通過了我的考核,警察先生——你的拆彈技術實在是精湛。」

鬆田陣平眉毛一挑,「有話直說。你不會是為了誇我兩句就專程放個對講機的吧?」

對講機那頭的人笑了起來,有著絲毫不掩飾的惡意。

「如果你不想讓兩百多名人質死於爆炸,現在就到杯戶飯店十七層的宴會現場來。」

「還有——不許穿防爆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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輿水憐表麵上一片寧靜祥和,實際也捏緊了雙拳。

他一路插隊到了前麵,期間也也有一兩人朝他投來了異樣目光,但多數人此時都忙著關心自己的事,根本無暇顧及這個插隊的人。

他看到一個男人正在小聲給自己妻子打電話,說自己今天有應酬可能回不去了。

一對母女,母親則是將正在哭泣的孩子抱在雙臂中,孩子問她:「我們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嗎?」母親隻能用力的回抱住她。

還有人不停的跺腳,煩悶的扯開領子,無處發泄自己的憤怒。

明明沒有山崩地裂,沒有泥石流沒有火災海嘯,他卻覺得自己正在災難片之中穿行。

大家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沒人注意到輿水憐。

兩百人的隊伍蜿蜒成龍,輿水憐看不清後麵的人。

倒是正好了扒拉著人群沖上來打算攔住他的降穀零的目光。

輿水憐趕緊往前又插了隊直接上台,上台前,他似乎在人群中看到了菲莉的身影。

此時他無暇顧慮其他事了,他將不必要的想法拋之腦後,直奔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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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道理人百無聊賴地將手中的撲克牌切出聲響,看著一個又一個不符合他預期的人走過。

一個一席正裝的少年走了上來,他身板挺得很直,沒什麼表情就走到了神道理人麵前。

神道理人眼皮一掀,先是沒什麼興趣的揮了揮手,「你可以走……等等!」

少年頭頂的數字忽然跳動了起來,從白色的數字迅速切換成了黑色。

十、二十、三十——

神道理人眼睛發光地注視著他頭頂不停向上跳躍的數字。

接著,那數字又在升至巔峰後倏地切換回了慘兮兮的白色數字,神道理人眼睛都瞪大了——他從沒碰到過這種情況!

數字在黑白之間來回跳躍。

一般來說,他隻能看到一個數字,要麼黑,要麼白。神道理人認為數字是可以抵消的,如果你殺了三個人,救了一個人,那先是的數字應該是黑色的二。

怎麼會有人有兩個數字?

而且相差也太大了!這家夥的黑色數字,全場都找不到第二個和他一樣的人了吧?!

他打量著麵前這個瘦弱的少年,心想難不成他是什麼混進會場裡的殺人狂?

這也太讓人興奮了,他心想。

甚至看著輿水憐的表情都變得有幾分癡迷。

他從椅子上跳下來,湊到輿水憐麵前,「你難道是……雙重人格?」他興奮地問道。

輿水憐皺起眉頭,「不是。」為什麼這家夥忽然興奮了起來?

神道理人像一隻祈食的流浪貓,就這麼眯著眼睛對著輿水憐轉了幾圈,其他排隊的人看到了這一幕,微微有了些議論聲。

輿水憐平靜地對他伸出手,直接道:「不給我撲克嗎?」

神道理人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從牌堆裡抽出一張給他。

輿水憐翻開菱形背紋撲克牌,他的牌麵是黑色的joker——小醜齜牙咧嘴地嘲笑他可憐兮兮的模樣。

神道理人笑吟吟地說:「能和你相配的牌,隻有這個了吧?」

輿水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將那張牌放進口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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輿水憐退到一旁靠牆的位置。

神道理人陸陸續續又送出去了好幾張牌,卻一張紅卡都沒有,全是黑色的牌,但神道理人表現得興趣缺缺。

看來是沒有比自己的數字更誇張的人了,輿水憐心想,他有足夠的把握被選中。

很快,貝爾摩德也從台上下來了,她對著輿水憐揮了揮手中的卡片——是一張黑桃k。

皮斯科也有一張黑色卡。

降穀零、雪莉都沒有卡片。

輿水憐鬆了口氣,這裡可是有貝爾摩德和皮斯科兩個組織的人在,如果降穀零拿到一張紅卡……反而更糟糕。

直到他發現整個隊伍過完,神道理人都沒有再發任何一張紅卡。

看來神道理人是鐵了心要選剛才拆彈的警察了。

神道理人拍了拍手,笑容滿麵道:「好了,到現在為止,遊戲的參賽者選擇完畢!」

神道理人指著旁邊一塊空地,「請所有拿到黑色撲克的人都到這裡來。」

所有人麵麵相覷,不知道該不該動身。

輿水憐心中嘆氣,率先邁開步子走了過去,其餘人這才緩緩跟上。

拿到黑色撲克的人多半已經猜到了他們的身份,這種讓他們聚集在一起的行為,就像是另一種公開處刑。

「騙人……那不是我爸爸的朋友嗎?!怎麼會……」

「怎麼會連我喜歡的明星也在……他也是壞人嗎?」

「那家夥我知道,我聽說他先前勒索過粉絲,害得人跳樓了,這麼看來是真事啊。」

被提到名字的人臉色變得煞白,連朝著人去看的勇氣都沒有。神道理人最愛的就是這種聲音,尖銳得足夠讓靈魂都發顫。

人們錯亂的震驚的表情被他盡收眼底,他勾起嘴角。

看啊,看啊,這裡有無惡不作之徒,快用你們那質疑的、懷疑的、嫌棄的、憎惡的眼神看向他們,淹沒他們!

「小蘭,那不是……」鈴木園子看著舞台那一側舉起來的人,那個金發璀璨的少年一下就吸引了她的目光,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毛利蘭也小聲驚呼,「怎麼會這樣……他怎麼會在那裡?」

工藤新一瞪大了眼睛,同樣對這一幕有些不敢相信。

不遠處,菲莉也看到了自己曾經擁有過的那個孩子,正昂首挺月匈的站在角落裡,和那一堆惡人在一起。

她愣在原地,背脊一陣涼意。

輿水憐的長相太吸引人,他一出去,菲莉聽見有人說——

「那個少年一定做了不少壞事,你看他,甚至還很驕傲,第一個就沖了上去。」

「他家裡人不管嗎?」

「誰知道……哇,別讓這種人選上參加遊戲啊,那我們豈不是都完蛋了嗎?少年犯可是很麻煩的。」

不,不是這樣的。

菲莉咬著自己嘴唇。

那孩子,那孩子不是這樣的……他是個好孩子,他是個比誰都好的孩子。

對不起他的人是我啊!是我啊!是我啊!!

沒人注意到這個早就失去過孩子的母親此時撕碎靈魂的哀鳴,台上,神道理人像開演唱會那樣興奮地揮舞著話筒。

「善人的人選已經定下,那麼現在,我來公布惡人身份——」

「登登登——」

「請joker上場!」神道理人誇張的此起彼伏的聲音拉動了所有人的視線,「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大惡人,真貨啊,真貨。」

在眾人多半是不善的,且幾乎化為實質的刀的視線之中,金發少年站在了舞台中間。

分明他也是受害者,此刻卻得到了比神道理人還要誇張的待遇,人們紅著眼睛瞪著他,仇恨如海波未平,這做派就像是這場災難是他帶來的那般。

真奇怪啊,輿水憐心想,這個時候了,人們卻還在思考著要立靶子。是因為這種行為能讓他們心安嗎?

這種時候,他會想:自己也是人嗎?是和他們一樣的東西嗎?

感受著視線的洗禮,他竟然前所未有的感到平靜。

不,他大概不是的吧。

輿水憐看到了他的朋友們,正好好的站在人群之中。

他會想辦法的,大家都要活下去。

雪莉嘴唇翕動,似乎是想隔著這遙遙的距離訴說什麼,卻沒有任何能夠傳達的語言。

不遠處的降穀零插在口袋裡的那隻手,指甲幾乎要插進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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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時間哦。」神道理人看了眼手表,「如果那位警察沒能來,這場遊戲也要作廢。」

瞬間,在場的人又將怒火和更多陰暗晦澀的情緒轉移了陣地,轉移到了那個素未謀麵的警察身上。

他們就像神道理人的扇子扇出去的風,任由他操控一切方向。

如果麵團的發酵速度也像惡意一樣快,也許會節約不少時間,輿水憐想。

人們的議論剛要開口,就聽見「砰——」地一聲。

草木皆兵的人們還以為又是炸彈想了,竟然有人抱著頭蹲下了。

「——看來我來得正好。」

門口,戴著墨鏡、一頭卷發,吊兒郎當的那位警察先生正扶著門框立在那裡。

他月匈口的領帶夾被會場的燈打出刺眼的反光。

輿水憐真覺得自己還不如瞎了。

為什麼要讓他看到這一切?

在場中唯一一個真心為今晚發生的一切感到愉悅的人,神道理人,他笑容浮上眼角——

「今晚的重要角色已經到齊了。」

神道理人邁開輕鬆的步伐,朝著大門走去。

「對了,可不要嘗試逃跑哦,我的其他同伴隨時監控著這裡的動向……如果有人逃跑,你們知道會發生什麼吧?」

他目光掃過一圈,所有人像乖巧的小鳥崽一樣沉默。

神道理人在前麵帶頭。

「快樂的時光即將到來,那麼二位,請和我一起去往我們真正的遊戲場吧。」

輿水憐跟著走了過去,他路過了每個他熟悉的麵孔。

此時無數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就像一根根粘稠的蛛絲。

每個人都在綁著他。

鬆田陣平朝這邊走了過來,理了理領帶,漫不經心地走到輿水憐身側,讓他靠裡走。

其實這沒什麼必要,但他還是這麼做了。

他們離開了這層樓。

=

神道理人帶著他們一路朝上,去往飯店的更上麵的樓層。

「嘖,那些家夥把電梯停了?」神道理人,「沒辦法,隻好爬樓梯了。」

神道理人走在最後,輿水憐在他前麵爬樓梯,他問:「你究竟想做什麼?隻是為了一場讓你滿意的遊戲嗎?」

隻是為了一場滿足自我私欲的審判遊戲,就要拉上這麼多人嗎?

人們惶恐著,祈求著,哭泣著,絕望著,這一切的痛苦和屈辱不過是因為神道理人需要更多的觀眾和籌碼。

背負兩百多條人命的代價,這個選擇怎麼做都會讓人發瘋。

輿水憐不想讓鬆田陣平的人生因為這種事而不幸。

「不是遊戲。」神道理人說,「這是審判啊!大惡人先生!」

他的表情誇張又滑稽。

神道理人眼珠子一轉,狐疑道:「對你來說,多死幾個正派難道不是好事嗎?你也沒有反駁我的必要吧?如果你勝利了,那個處理□□的警察就會像煙花一樣蹦——地炸開啦,你不喜歡這樣的美景嗎?還有兩百多條人命給你陪葬,」

輿水憐冷冷地說:「我又不是以奪人性命取樂的殺人狂。」

「殺了那麼多人的人說這種話可真沒說服力。」神道理人噗嗤地笑了。

「餵,我人還在這裡呢。」鬆田陣平打斷他們,「你們倒是越說越過分了啊。」

神道理人:「抱歉抱歉,警官先生也一樣嘛,他這種殺人如麻的壞家夥死了不也挺好嗎?你們沒抓到他本來就是警察的失職啊,我不過是在給你們矯正錯誤。」

鬆田陣平嚴肅地打斷他,「這也不是你來決定的事吧?你把法律當什麼了?」

「哎……所以我討厭警察,每次都是這句話。」

神道理人嘆了口氣,對輿水憐說:「你有這麼漂亮的數字,應該殺了不少人吧,你就沒有覺得警察很煩人的時候嗎?我設計的遊戲,對惡人來說可是很偏袒的,要不等會弄死這個警察,我們遠走高飛吧?」

「別在這裡顛倒黑白了。」鬆田陣平就像根本沒聽到他前半句話,而是直接開嘲諷道:「你所謂的偏袒,就是將被你認定為是「惡人」的人的消息公之於眾,讓更多的人來譴責和批判?」

這種事他怎麼可能認同?

他剛才隻是站在憐身旁,就隔著人群感受到了千萬針刺身體的惡意,那種東西總要釋放,但不該是對著一個自由之身的民眾。

就算要定罪,也絕對不是什麼用異能看一眼就能當做罪狀的。

「表情好嚇人啊,警官先生。你還真是富有同情心誒。」

神道理人聳了聳肩,「群眾的眼睛才是雪亮的嘛。哦,到了到了,這裡視野真不錯。」

他們從樓梯抵達了二十層,這層是個空曠的露天遊泳場,泳池裡的水已經被提前放掉了,隻有一個枯池。

神道理人給他們一個人一塊黑色的布,蒙住眼睛。

「可別想耍花招。」他警告道:「尤其是你,惡人先生。如果你做出什麼讓我感到不安的舉動……我覺得同歸於盡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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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場內,降穀零在人群中穿梭,試圖找到神道理人的同夥。

現在還留在會場內,能夠幫助他們的人,隻有自己了。

人群中忽然騷動,他下意識朝前看去,隻見方才還息著的屏幕就在這一瞬間亮了起來,屏幕一分為二,鬆田陣平和輿水憐一人一半。

他們分別被蒙上了眼睛,手上戴著手銬,手銬的另一端則是銬在焊死在地麵的黃黑護欄上。

在護欄旁,是正在倒計時的炸/彈。

「接下來,是第一輪遊戲——內容就是拆彈,很簡單吧?這位警官先生可是三分鍾就拆除了一顆炸彈。」

「限時十分鍾,存活下來的人進入第二輪。」

「友情提示:第二輪遊戲決定了兩百位人質的是否能平安無事的回到他們溫暖的家。」

金發少年已經摘掉了蒙眼布,問道:「如果隻有一個人進入了第二輪呢?」

神道理人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他自然是不戰而勝。」

「還有什麼好說的嗎?警察先生,直接放棄那個社會渣滓,進入第二輪遊戲我們就全員都能獲救!」觀看的人群中,有人忽然振臂一呼,高喊道。

「說得是啊,被神道理人這麼看中,應該是個相當不得了的惡人吧……年紀輕輕就成了危害社會的毒瘤。」

鬆田陣平快速拆彈那一幕閃過在他們所有人心頭,一時間幾乎要將他當成救世主來崇拜。

「——警察先生,救救我們吧!我們不想死!」

降穀零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有話不能說,好在不管他們在這裡喊得多麼大聲,哪怕鑼鼓升天,二十層的三人也沒人聽得到。

他不希望輿水憐和鬆田陣平聽到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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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具我早就給你們準備好了,一人一套,加油啊。手銬的鑰匙就在炸彈機關裡,你們自己找出來就行。」

神道理人拋下這句話就離開了,他站的遠遠的,就像是生怕他們中誰炸死後的血肉殘肢弄髒了他的衣服。

輿水憐看著正在倒計時的炸彈,束手無策。

他根本不會拆彈,這東西他會裝,不會拆,他盯著這個催命符看了幾秒,心想輕舉妄動還可能死得更快。

他索性就讓身子倚靠在欄杆上,坐在地上,看著離他幾十米外的鬆田陣平拆彈的背影。

……鬆田陣平會活下來,然後進入第二輪,救下所有人。

也不是個壞結局,他想。

【……憐為什麼不動了?他是放棄了嗎?你動一動啊寶,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嗎?】

【樓上,沒準他真的不想活了呢?你看啊,他要是死了,鬆甜甜就能順利的把所有人都救出去了,這不是個he嗎?】

【你管這叫hayending??】

【也許對憐醬來說是呢?】

是好結局嗎?

輿水憐心想,大概是,但他覺得自己還是很遺憾。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把神道理人狠狠揍一頓。

「哦呀,看來警察先生已經完成拆彈了!不愧是我看中的優秀的警察,這才剛過了三分半鍾,時間還充足得很呢,哦呀……?」

神道理人尾音忽然上揚,輿水憐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就看到了一路跑過來的鬆田陣平。

他驚得嘴巴都張開了些,而對方霎時間就來到了他麵前。

鬆田陣平看著他一副喪失意誌的模樣,開口就是:「你想死嗎?」

輿水憐:「?」

「你至少也為活下去這件事再努點力吧,擺出這幅已經準備好犧牲的表情算什麼啊?」鬆田陣平無奈地打開工具,「別動,我把這個拆掉。」

為了活下去而努力嗎?

他有過啊,可是困難太多了,他都不知道要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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