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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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

輿水憐總算找回了自己丟失的理智,他磕磕巴巴地說:「……你怎麼會在這裡?」

諸伏景光幫他把落到地上的手提袋撿了起來放到一旁的椅子上。

「在附近有工作。」他說,「你呢?」

「我……在休假。」輿水憐說,「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還不錯。」

諸伏景光說,雖然他覺得自己和還不錯並不沾邊,隻能說普普通通,按部就班的活著和工作著,他現在暫時不能用原來的身份。

可是,泰斯卡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讓自己重新回到這條生活軌跡。

不論如何,他都要表現得很好。

輿水憐點了點頭,「我也很好。」

諸伏景光看著麵前的少年。

他似乎長高了一點點,頭發也長長了些,還是像往常那樣用橡皮筋紮著落在肩前,那根橡皮筋已經有些脫皮了,露出了裡麵的牛皮色來。

——他一直在用。

諸伏景光壓著嗓子問出自己最關心的事:「——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這句話問出來他自己都不信,就算輿水憐的行為沒有被發現,他也算是非常嚴重的任務失敗,組織怎麼可能一點懲罰都沒有?

「——沒有。」輿水憐速達,「真的沒有,組織其實沒怎麼罰我。」

在他看來,那算什麼為難?那是他早就做好心理準備的事。

諸伏景光被他這一通把接下來要說的話都給打落回了肚子裡。

泰斯卡還是老樣子,他想。這種熟悉感讓他有種他們並未分開的感覺,哪怕已經間隔了好些時間,諸伏景光這一刻覺得自己還沒有錯過太多。

諸伏景光:「……我離開之後聽說你住院了。」

「嗯?嗯,我給自己開了一槍,然後在醫院休息了一段時間,所以朗姆才沒怎麼懲罰我吧。」輿水憐輕描淡寫地說,甚至還開起了玩笑,「不過也是因為這一槍,你在朗姆那裡的形象……就得凶殘了起來,我這算不算給你抹黑了?」

諸伏景光根本沒聽到後半句。

「你給自己開了一槍——?」

他看著此刻完好無損站在他身前的輿水憐。

他本以為自己早就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早在先前那段沉寂的時間裡自己就習慣了這種復雜的感受,可是當輿水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發現自己還是太高估自己了。

如果不看著他,他一定會就這麼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裡。

輿水憐忙說:「隻是腿,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如果不這麼做怎麼讓朗姆相信……」

他話未說完,就感覺自己被攬入了一個包容的懷抱裡,輿水憐還半張著嘴,未說完的詞語在這一瞬間被打碎。

「我沒——」

剛要說出去的話,就被對方用更有力的懷抱給壓了下去。

輿水憐悶在他懷裡,諸伏景光今天穿得不多,他正好能聞到對方打底衫上的肥皂味和太陽的味道,他下意識地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掙紮了兩下,將兩隻原本垂著的手臂舉起來,抬手往上攀著,最後就這麼搭在對方身上。

諸伏景光總覺得這一幕像一隻小貓趴在自己月匈前,兩隻前爪收著指甲,用肉墊按在自己的月匈膛。

如果這是在太陽底下就好了,能把他們一起烘曬一下,抖一抖黑暗裡粘下的灰。

輿水憐整個腦袋埋了進去,他朝上揚了揚下巴,蹭得諸伏景光月匈前的衣服都朝上皺了起來。

他不知道這個擁抱會持續多久,他攥著對方的衣服,小聲喊道:「蘇格蘭……?」

「嗯?」對方似乎對這個稱呼有些不滿,他緩緩地鬆開手,結束了這個漫長的交換體溫的擁抱。

諸伏景光笑了笑。

「雖然你早就知道了,不過還是容我重新介紹一下我,現在站在你麵前的是諸伏景光,不是蘇格蘭威士忌。」

等待已久的問題在這一刻得到了答案,與其說是答案,不如說是回應。

以「諸伏景光」這個身份給出的回應,即使身份轉換,也會像遊戲存檔一樣被繼承。

曾經和「蘇格蘭」相處的所記錄下的點點滴滴都不是虛假的,也是「諸伏景光」的人生的一部分。

輿水憐忽然有了勇氣。

「我也一樣。」他說,「也請喊我的名字吧,輿水憐(koshizuren)。」

不是泰斯卡。

是輿水憐。

「憐……嗎?」

原來假身份的名字和真名是一樣的嗎?

諸伏景光笑了起來:「雖然這麼說怪怪的,不過我們這樣交談,有點像網友線下聚會交流姓名。」

「那我以後可以喊你的名字嗎?」

「當然可以。」

「……景光。」輿水憐念了一遍,說:「聽起來好長啊。」

諸伏景光無奈道:「像zero那樣直接喊我hiro也行。」

「那不就和零一樣了嗎?」輿水憐堅持不改口。

諸伏景光哭笑不得,他問:「你和zero的關係應該變好一些了吧?」

他以為輿水憐還是和以前一樣對zero有些抗拒,才不想和zero用一樣的昵稱稱呼他。

「不是因為這個。」輿水憐知道諸伏景光誤會了,「我和零已經變親近了很多了,我知道零也是個很好的人。但我不想和他用一樣的稱呼來喊你……」

說到後麵,他聲音越來越小,因為他發現自己解釋不清楚了!

「反正就是不要。」他小聲嘟囔。

就不能有個專屬稱呼嗎?

諸伏景光揉了揉他的頭發,手感一如既往的柔軟。

「不要就不要吧。」

輿水憐:「……」哎,他不懂。

不過這麼一鬧,方才那種苦大仇深的氣氛也消散了。

他們搬了椅子,麵對麵坐下,把目前能和對方提的事情提了提,輿水憐在得知諸伏景光現在還必須得隱姓埋名過上一段隔離期時,擔憂地看著他。

「不會很難受嗎?還要和以前的朋友斷絕聯係……那你這段時間隻能一個人麼?」

「雖然不能和親朋好友見麵,但也有一起進行工作的同僚,就當是認識新朋友。」諸伏景光說,「不用擔心我,憐。我過得很好,我身上沒什麼特別的事。」

他想:一定要說的話,沒什麼比這場毫無準備的、驚喜的重逢還要更特別的事了。

「即便現在需要忍耐,那也隻是暫時的。」他輕鬆地說,「你呢?這段時間也發生了不少事情吧?」

輿水憐簡單說了說那之後的事,主要是和降穀零的那趟意大利之旅。

諸伏景光聽到他輕描淡寫地把俄羅斯□□賭說出來時,不自覺地身子前傾,抓住了輿水憐的手。

溫熱的,帶有人的體溫。

輿水憐:「怎——」

諸伏景光:「聽到你這麼說,我還有點懷疑現在是不是我做的一場夢。」

否則怎麼會忽然相逢。

「不是夢。」輿水憐說,「……我也這麼想過,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

他早就做好了再也見不到對方的準備,甚至連思念這種念頭都讓自己不曾擁有。現在看來,這種刻意的壓抑不過是在等待一個更凶猛觸底反彈。

反彈到他連拿叉子都不會了,輿水憐默默地想。

諸伏景光:「不過,仔細想想,如果真的是在我的夢裡,我應該不會讓夢裡的『泰斯卡』做這種賭命行為的。」

他希望輿水憐能像個普通的孩子那樣去讀書上學,健健康康的長大。

他想起雪莉說他很聰明,如果是自己的夢,憐應該會是那個班上成績最好、最受歡迎的男生。

而不是夢到他在冰冷的刀口上邁步,過著如履薄冰的日子。

可糟糕的是這才是現實。

「說到夢——」輿水憐覺得是時候告訴景光自己的「特殊能力」了。

他添油加醋的把自己做的「預知夢」的事說給了諸伏景光,後者有些驚訝,他說:「……事實上,我有思考過你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得知我是臥底這件事的。」

他原先以為是那份資料裡的,但那份資料裡並沒有,還原過後也沒有被修改的痕跡。諸伏景光後來猜測憐是通過組織裡的其他人得知的情報,畢竟當時的「泰斯卡」還很神秘。

沒想到是預知夢這種奇特的原因……

作為一名公安警察,他也是和異能特務科打過交道的人,對這類奇人奇事並不懷疑。

諸伏景光問:「這之後有什麼打算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麼。」輿水憐很認真地說。

和以前他說「我不知道」的迷茫不同,這次他給出了自己的分析:「……我殺過很多人,而我會做的事情很少,殺人是我最重要的生存技能,一旦離開了組織,我就隻能跳槽去其他的黑/手/黨組織。」

「如果可以,我會盡量幫助你們搜集摧毀組織的資料。」輿水憐說,「之後的話……我想我可能會去意大利,組織的手伸不到那邊。」

諸伏景光有想過要怎麼幫輿水憐爭取一個正常人的身份,但聽到他的發言後,又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憐這樣的情況,異能特務科那邊能去嗎?

「我也會想辦法的。」他說。

諸伏景光沒有給出空口承諾,他不想讓對方空歡喜。

輿水憐看到他腳邊的那個吉他,問道:「……你今天是專門來這裡彈吉他的嗎?」

「……這個啊。」說到這裡,諸伏景光竟然像個楞頭青似的卡殼了,他說:「……雖然是早就準備好的,不過被你這麼一提,我現在感覺心理準備還不太夠。」

輿水憐:「什麼?」

輿水憐難得在諸伏景光那張臉上看到靦腆的表情,男人說:「我……之前在這家店定了一把吉他,是想送給你的聖誕禮物。你之前不是想學吉他嗎?」

輿水憐聽到這句話忽然有種被雷劈中的感覺。

諸伏景光:「你……還想學嗎?」

輿水憐整個人還是呆的,他腦子都沒過就說:「想……」

諸伏景光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蹭地站起來,「我去把吉他拿過來。」

然後就快步走出琴房,留下原地淩亂一地的輿水憐。

——景光給他買了一把吉他?

在明知道他們可能會永遠見不到麵的情況下?

他……到底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

輿水憐盯著那扇門的門縫,偷偷看著門縫裡男人的背影。

=

諸伏景光走到服務台前,轉告店員自己今天會把那把吉他取走。

店員發出了「」的盪漾的聲音。

「終於要取走了?你說的那個朋友回來了?」店員湊到他身旁,小聲說。

「嗯。」諸伏景光又變成了那副沉穩的模樣,「我想先試試。」

「當然可以!」店員說著就將他的吉他給取了過來。

諸伏景光這段時間經常來他們這裡關顧,而且會租用店裡的樂器,店員早就認識他了。

他最有名的事,是他好早之前就在這家店裡買了一把吉他,適合新手用的那種,一直說是要送給一個朋友,但每次來都沒取走。

店員和老板私底下還八卦過,這種事聽著就像情感類廣播裡每天放的那種內容,老板煞有介事地說「十有八九是送給一個無法見麵的朋友,更有可能啊,是分手的初戀女友!」

店員卻覺得不太可能,別的不說,這位年輕人長得好看性格又好,實在不像是這種狗血故事的主人翁。

現在人家來取琴了,就證明根本不是老板說的那些狗血情感故事。

等老板回來,他一定要說——生活裡哪那麼多狗血啊!

諸伏景光接過吉他,轉身就走進了琴房內。

=

接下來發生的事就像一場一戳即穿的幻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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