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再見金曼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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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你覺得想要批評什麼人的時候,你切要記著,這個世界上的人並非都具備你稟有的條件——金曼曼現在很想把這句話扔回給單修謹的臉上,不是說她沒想過單修謹會墮落,但是,但是至少那該是慢慢往下溜達,偶爾還垂死掙紮一下的墮落,現在這速度,這速度——

「怎麼樣?」荀嘉俊又輕輕地拍拍金曼曼的臉頰,他的笑容半藏在陰影裡,「這個人,沒想到吧,金小姐,你現在的反應,可比剛才要真實多了。」

他的話裡有一絲輕微的懷疑,金曼曼心中一緊,終於明白了嘉俊一開始把楚君和小單都藏起來的用意。但她並沒有為自己辯駁,隻是掃了嘉俊一眼,態度似乎也很理直氣壯:被單修謹背叛,肯定比stefen的死更觸動她,金曼曼怎麼可能把一房的事當自己的事那麼上心?stefen成功,她算是暫時擺脫了一房的威脅,stefen死了她也一點不虧,如果膽子大一點,她現在可能都在開香檳了。

她的反應其實是合理的,不過,不管怎麼說,現在她都凶多吉少,金曼曼就是求饒又有什麼用呢?無非是死得痛快與否的區別。嘉俊大概也想到了這一點,他咬緊牙關,臉上肌肉亂跳,忽然揮手止住了單修謹的動作,「我可以考慮放過你——隻要你告訴我,這件事背後到底是誰在搞鬼——隻要你說實話,哪怕是你的主意我都可以放過你,其實我真不想殺你,我這輩子還沒殺過人——但我總覺得你在玩我。」

他的語氣是真誠的,甚至可以說很有說服力,嘉俊矛盾的內心在話語中展露無遺,他甚至有些猶豫地看著楚君,似乎在指望著楚君規勸自己,楚君神色復雜,畏縮在水泥柱邊上,一語不發,金曼曼沖她的方向微微搖頭——嘉俊說的可能都是實話,但,他其實還在詐。最好的戲碼,演員總是用真來演假。

窗外的霓虹明明滅滅,大樓外車水馬龍,偶爾還能聽見鳴笛聲,鬧市區充滿生活氣息的響動,隔著厚重玻璃傳進來,成為這緊張一幕荒謬的背景音樂。楚君一語不發,甚至連頭都沒有搖,單修謹也沒說話,他隻是死死地望著金曼曼,金曼曼也看著他,她現在對單修謹其實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他的理由,她都能猜得到:小單不跟著荀嘉俊走,又該去哪裡呢?

比起被嘉俊虛晃一槍的金迷工作室,小單是實實在在地插手到了那批精神藥物的轉運和分發裡,嘉俊臨走前,有太多辦法把他也跟著拉下水,小單在大陸,前程將毀於一旦,學位丟了,錢也會被沒收——他是禁不起查的,還得罰款那,最重要的是,即便刑期不長,出來後他該做什麼呢?一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乾不了體力活的大學生,他該做什麼,才能賺到這幾個月這樣的快錢?

錢來得太快太容易,對於年輕人來說,實在是很毀壞金錢觀的事情,少年成名者往往不容易守財,就是這個道理。單修謹已經離不開這種來錢比印鈔機還快的感覺了,禪修班隻是第一步而已,後續還有九十九步在等著他一一去走,協助綁架金曼曼,相比之下又算得了什麼呢?就算,就算要他動手殺了自己……

金曼曼並不知道單修謹會做什麼選擇,如果嘉俊親自動手處決她的話,小單會袖手旁觀嗎?還真不好說,但無論如何她很難想象小單處決她的畫麵,單修謹在她心中基本是個沒有攻擊性的男人,她不知道一個人可以在半年間有這樣脫胎換骨的變化。

「在醫院出手的人是你嗎?」

她輕聲問,單修謹依舊看著她,慢慢地點了點頭,他麵上沒有絲毫表情,嘉俊饒有興致地旁觀著這一幕,似乎在等候金曼曼的指責,但金曼曼隻是輕輕地『噢』了一聲。

「我都不知道……」她輕聲說,「我想不出來會是你,你在我心裡做不出這種事。」

單修謹的臉色似乎比剛才更白了一點,但他很快把頭抬起來了,並且用行動表示了自己的決心,他不再看金曼曼,而是轉向嘉俊,似乎在等待他的指示。楚君怕得縮到水泥柱後頭,好像隨時準備逃跑,嘉俊看了她一眼,舌頭有些不滿地彈動了一下。

「過來。」他說,「做我的女人不能沒種——金小姐,看來你是真的沒什麼好說的了。」

「你想要聽什麼,我也可以編。」金曼曼說,垂下眼看著眼前的地麵,「我承認,我幸災樂禍,俊少,對你爸爸的死我並不哀悼,但……也就這樣了,我知道的就這些,剛才已經全部都告訴你了。」

不論她說什麼,把鍋給誰,嘉俊都不太可能放她離開,最多是今晚多帶一個人走,但那也意味著徹底離開現在的生活,奴顏婢膝地用尊嚴,用諂媚來換取活下去的機會,成為嘉俊用藥物控製的傀儡,交易的籌碼——而且這還未必能成功,金曼曼不是不想拖時間,但她覺得這樣沒用,她隻是望著地麵,靜靜地等待著。

「好,這是你自己選的。」嘉俊從後月要掏出一把匕首,遞給單修謹,語氣轉為狠辣,「阿單,想入夥都是交投名狀的,你知道我的意思。」

他指著金曼曼,比了一個手勢,在單修謹接過匕首的下一刻,立刻從後月要拔出了一柄黑洞洞的袖珍槍,撥開保險栓瞄準了單修謹,金曼曼恍然大悟:原來這才是楚君對嘉俊言聽計從的原因,不但因為單修謹,還因為嘉俊在武力上的絕對優勢。

她怕嗎?她是怕的,但在這會兒,她的大腦似乎完全摒棄了恐懼的影響,金曼曼揚起臉,露出她精心準備的微笑,楚楚可憐,嫻靜中又帶有一絲迷茫。

「是你也好。」她輕聲說,望進單修謹眼睛裡,「小單,利落點,我怕痛。」

她曾經也是一個丁香花一樣的女孩兒,她曾經也在莫奈的花園裡,和她朦朧情愫所係的男孩對視,那一幕不過是十年以前,但和現在這冰冷的停車場,狼狽不堪的他們,卻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隻有金曼曼的笑容,藏在變幻的光影之中,似乎一下就把他們帶回了十年之前的情景,十年前的單修謹,是否能想得到今天?

始終一語不發的單修謹終於也有了動搖,像他這樣的年輕人,決心就像是一層薄薄的冰殼,看似堅不可摧,實際上他甚至連打群架都沒幾次,怎麼下得了手殺人?他的臉龐因痛苦而猙獰,讓站在側麵的嘉俊很滿意,他低沉地笑了起來,緊了緊□□,皮膚和塑料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單修謹似乎被提醒了一般,一下回過神來,他扭開頭不看金曼曼,但所有的痛悔和遺憾,都那樣赤裸裸地呈現出來。

「回不去了,曼曼。」他說,金曼曼聽出了他的篤定,在單修謹心中,金曼曼徹底已成了過去,成了他認可的損失,在單修謹心中,他們再也沒有可能,他也再不會見到金曼曼了。

「嗚嗚,都幾感人。」嘉俊假模假樣地擦眼淚,但他的表情也並非是全然的愉悅,而是時而閃爍出軟弱與心慌,大概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直接地策劃凶案,麵對一個人剝奪另一個人的畫麵。到最後,金曼曼的人命也隻值單修謹掙到手的那點兒快錢——這些錢甚至不夠給他爸爸賠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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