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酒後真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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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隻是回去了也沒意義,」林陽說,「他是欠債偷渡出去的,那一次創業失敗後,親戚朋友都借乾了,他自己偷渡出去,親戚朋友隻能逼他留在國內的妻子和兒子,他們最後也去外地躲債了,後來,朱總在美國是靠結婚取得身份的。」

他頓了一下,「他發家也靠二婚妻子給他做天使投資,所以朱總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國,等到他二婚妻子去世之後,他可以回國了,但他前妻和兒子已經失蹤了。」

「失蹤了?」金曼曼愕然。

「對,不知所蹤,這些年投入了很多金錢去找,但已經找不到了。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意外,他兒子消失的時候才十三歲,初中輟學,現在長相應該也和從前有很大不同了。」

林陽麵無表情,金曼曼說不出話,難怪朱總不願意回去,最重要的人都已經不在了,而且完全是被他連累,回到n市也是觸景生情。「難怪,朱總看起來那麼……」

「不快樂。」林陽幫她說完,「他雖然已經非常有錢,可以養得起irina那樣的奢侈品,每個月光是財產孳息都過百萬,但是,的確,朱總是個孤獨的人,有時候有點可笑,有時候你會覺得他像個可悲的小醜,越誇張越可憐。」

代駕走上前來,他們沉默了一會,金曼曼出麵交涉,禮賓也把車開到了酒店門口,他們給禮賓付了小費,金曼曼扶著林陽鑽進後座,林陽讓代駕先送金曼曼回家。

她人已經在車裡了,而且還想繼續聽八卦,金曼曼便沒有下車,而且考慮到代駕,她的聲音放得很低,「是真的失蹤了嗎,朱總真的有去找嗎?欠的錢還清了嗎?」

「三倍還清,他發動所有曾經的債主去找,也報了警,但用處不大,其實每年我國報失蹤的人口還有十幾萬,躲債失蹤的,再也找不回來不稀奇。現在最好的期望是,他們換了身份,已經有了新的安穩生活,並不知道朱總在找他們。」

林陽說,「但朱總也已經半放棄了,他開始準備要個新的小孩了。」

「最後還是回歸理性。」金曼曼有些悻悻然,不知為什麼,或許是沒有看到朱總在暴風雨中撕衫怒吼,酗酒消沉。「他有錢,他還是最後的贏家。」

「贏家嗎?這是最大的折磨才對。」

林陽不以為然,他轉過頭,做了個附耳的動作,傾身自以為竊竊私語,其實說得很大聲,「他一輩子所追求的東西,如果得不到,他一直有念想,有寄托,他可以安慰自己,是他不夠有本事,如果他辦得到,他能擁有一切。」

「但他偏偏得到了,這下就沒有任何幻想的餘地了,他發現夢寐以求的東西,到手了也不過如此,他照樣空虛可悲,而他的錯誤已無法彌補,終其一生他都會有一個巨大的疑惑,他們到底去了哪裡,他已經知道了,他付出這麼多代價得到的東西根本就不值得。」

「但他不能承認,承認了,他就成了徹底的失敗者,活著的每一天,他都要強顏歡笑,變本加厲的證明自己的年輕和開心,年輕,他還可以從頭來過,開心,他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他不需要更多。」

「曼曼,曼曼。」

林陽突然開心起來,他幾乎是枕在金曼曼肩上,語無倫次呢喃著說,「我見過太多富人和他一樣可悲,我告訴你,我希望他也和他們一樣追悔莫及——」

他是誰?答案似乎昭然若揭,但林陽也沒說清楚,他的眼皮不斷下沉,腦袋沉甸甸地擱上了金曼曼的肩膀,大概過了一會,在朦朧睡意中他想起了她是個女孩子,於是又用最後一點力氣,倒向另一側,他的腦袋『嘣』的一聲砸到車窗,林陽也沒有醒,並且很快發出了輕輕的呼聲。

代駕從後視鏡裡看了他們一眼,「男朋友啊?」

「老板。」金曼曼說,她塞了一個小靠枕在林陽頸下,「師傅,開得慢一點可以嗎,不然他碰頭。」

代駕師傅爽快地答應下來,並且立刻和金曼曼建立了階級共識,「有錢人!」

他哼地笑了一聲,「有了錢就開始嘰嘰歪歪,這錢不想要可以給我——這代價我樂意出。」

他被自己逗笑了,咯咯樂了起來,但金曼曼沒有應和,她側著身子,若有所思地望著林陽的睡臉。

他潤紅的唇瓣微張著,看起來是個很標準的酒後富二代,金曼曼其實覺得林陽說得很對,金錢並不能避免可悲,現在她逐漸明白這個道理,金錢與悲傷疊加,會讓悲傷更加絕望,因為他們已經知道,有了錢也不能解決自己的問題。

她隻是覺得有點好玩,有點奇怪,她沒想到林陽對這個道理認識得如此深刻——看來他也不完全是個百分百定製的社畜接班人,說不定林陽也有自己的叛逆青春呢。

想象著林陽年少時的樣子,她忍不住輕輕地笑了一聲,又很快強行忍住,不知出於什麼心理,金曼曼主動舉起手機,拍了一張林陽的醉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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