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曼曼受嚴重工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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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有點抖啊俏俏,要不你來畫第一筆?」

「哎我也抖,以前沒畫過啊……要不咱們買個假包……或者買張皮先試試手感?」

「買皮好像有點誇張……」金曼曼想了下,跑到辦公室裡抱出一個假鉑金,「要不先在這個上麵試試看?」

「這個是——」林俏看著她的表情有點怪。

「是ceci讓我先幫她保管的假包,不值什麼錢的,一眼假。」說到ceci,金曼曼餘怒未消,「不還給她了,就用它來練手。」

「哎算了算了,還是放起來好了。」林俏調好了顏色,在自己手上試了下,「人皮和小牛皮又能差多少呢?算是試過色了。」

她把畫筆塞給金曼曼,「來吧,畫毀了也沒事,不就一個包嗎,以後不背就是了。」

兩個女孩子湊在工作室中央,身下鋪了大張的白紙,好幾個顏料盤放在鉑金包周圍,黑色包包上有一大片淡色的酒漬,上頭用粉筆打了線條,這是稍後要用顏料覆蓋的部分,而包身其餘部分也勾勒了線條分層,就等著金曼曼落筆上色了,這將是她最昂貴的作品,這個包連配貨算在一起,花了十幾萬是有的。

——如此昂貴,但也如此脆弱,h家會給自家的包包配雨衣,若不然,一場雨足以毀掉一個漂亮的皮包。甚至連一滴水都足以在鱷魚皮上留下一道無法消除的汙痕,油漬、酒漬更是難以消除的頑疾。

林俏買的雖然是普皮,但酒灑了一大片,專櫃直接告訴她,返廠送修要半年多,而且絕無可能恢復原樣。ceci一怒,至少毀掉四隻貴價包,真可謂是美人一怒價百萬,她的暈倒著實不便宜。

但這就是出入雅集必須付出的社交代價——如果你還會為一隻包而心痛,那就不適合加入雅集做會員。金曼曼回想那一刻,仍能明確認知到階級的差異,貧窮就像是咳嗽,實在是難以掩飾,她知道自己在那一刻一定狼狽、憤怒而又驚慌,因為她拎的是一隻別人的包,是她負擔不起的包。灰姑娘的盛裝在那一刻露出馬腳。

而其餘人,她們至少能把心疼隱藏得很好,更投入當時的dra戲碼,包月月有,年年有,熱鬧卻不是隨時可得。

陳太太和jolly交換著眼神,是勝者的得意,這一刻她們都是成功的掠食者,精準又冷酷,無情地割裂ceci的尊嚴與謊言,逼得她隻能裝死脫身,留下無窮八卦給人傳說。「哎呀,我們也不知道呀,就是說了一下,她的kd可能是贓物,其實也未必是真的,她忽然間就慌起來了。」

假扮白富美,傍老實人上岸——這罪名沒有釘死,但也和釘死差不多了,金曼曼能說什麼?她全力暗示,也隻能讓ceci避免當場社死,營造出更多名場麵,徹底身敗名裂。但現在危機還在,隻是給她留下一線生機:都還是糊塗賬,還有蒙混過關的機會。

很奇怪,或許是因為她不認識小溫總,而ceci又是她的客戶,金曼曼對她總還有點祝願,她寧願ceci膚淺地春風得意,明裡暗裡鄙視著自己,也不太想見到她狼狽地敗退,連這些年的辛苦錢一起賠進去。

金曼曼不很同情ceci,隻是有點唇亡齒寒,她這個窮人在這個社交圈內是少數派,似乎見到另一個窮人就像是見到了同伴,共享著同一種酸楚和野心,總有點階級情誼。

金曼曼深吸口氣,把畫筆蘸滿顏料,輕輕畫上黑色togo皮——這個包,不管怎麼說,總是在她手上受損的,金曼曼心裡雖在滴血,但還是毅然提出原價從林俏這裡買下。

林俏倒是寬宏大量,不肯收她的錢,說要拿也是問ceci要,從專櫃那裡沒得到好消息,又給晚奢堂的幾個修復專員看了,洗劑洗過也還是有痕跡,林俏說那就算了,她自己收起來,金曼曼心疼得不得了,靈機一動,決定來個塗鴉鉑金包,剛好她們都是藝術類專業,倒也有這個功底。

「那天之後,你有聽到她什麼消息沒?」

她在皮麵上穩定塗抹顏料,畫筆攆過,留意著皮麵吃色的情況,營造出波浪般的筆觸,先畫好一層後,再來描繪浪花的反光。林俏先不做聲,而是欣賞地望著她落筆,「曼曼,你以前肯定學過油畫,這個筆觸很有功底在裡麵。」

金曼曼在她媽媽生病以前的確是學畫畫的,那時候她家裡也不窮,至少不用她來擔心錢。她笑了笑沒有說話,林俏大概也猜到了,不再繼續講,回答金曼曼的問題,「ceci嗎?沒,流言蜚語倒是聽了不少,我之前陪我爸去吃飯,遇到arianna,她媽媽那天也有去雅集,我們有聊起來,因為她有個阿姨是嫁給溫家那邊一個親戚嘛,就說那邊現在翻出來,她很多履歷都造假的,溫家很反對這樣的女人加入他們家,正在鬧呢。」

有錢人正在加速形成一個新的階層,金曼曼發覺,雖然國內的市場如此廣袤,但當你的身家達到某個層次之上時,也是『大家認識大家』,誰誰是誰誰的親戚,誰誰又和誰誰是密友,人們很熱衷把他們在文學作品中學到的東西,什麼社交季,什麼高淨值社交圈——這些東西搬到身邊。比如林家和溫家,林陽和jolly的關係就相當不錯,或許他們將來有一天會結婚呢。

「你知道你哥和jolly是好朋友嗎?」金曼曼問林俏。會合在一起坑你的好朋友。

「真的嗎?」林俏有些吃驚,但仔細想想又不奇怪,「他們年紀相差不多的,jolly今年是研究生畢業嘛,說起來應該是很小就認識了。不過這和我哥有什麼關係?」

金曼曼已經畫完了被酒漬汙染的一角,讓這片淡色髒汙變成了浮世繪風格的海浪,她拿過iad看了眼草圖,又仔細地看了幾眼林俏,繼續在另一角畫細小的樓閣。林俏說,「哎喲,你看我乾嘛呢!怎麼了嘛!」

她的語氣已有些不耐和刁蠻,金曼曼說,「我要看看你成熟了沒有,再決定告不告訴你。」

其實她這樣說已經是打算告訴林俏了,隻是還有些儀式要進行,林俏果然一陣保證和表功,「你告訴我了就在我這裡,ok,咱倆什麼關係,是值得一個鉑金包的友誼,我不可能壞事的,你說吧。」

這可真是貴重如金的情誼,金曼曼吐口氣,顯示自己被林俏攻克了,繼續供給她成就感,她說,「好吧,其實我也不是很肯定,不過,ceci來找我們工作室,這件事很可能一開始就是jolly的一個局。」

「啊?」林俏愣住。

「ceci的需求——要買一個真品粉kd,你仔細想想,是不是被製造出來的需求?jolly要問她借包,故事才因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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