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番外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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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可稱一門學問。

年少的趙嚶閉門幾日都能想明白這些彎彎繞繞,難道朝臣不知?陛下不知?

就在這誰動都不妥當的節骨眼,陸綺騎著小白馬溜溜噠噠出來,將腦袋發熱的書生們訓斥一頓,口氣之大,年歲之小,睥睨的風姿深刻留在趙嚶心裡。

當時見著這位陸小少主她就在想:這人太討人喜歡,聰明地不像話。

她很期待陸綺長大後的卓然風采,更想陪著她一起成長。

「哎呀!阿姐怎麼帶人溜了?」陸綺一拍腦門:「她們肯定發現咱們了!」

趙嚶很想扌莫扌莫她的腦袋,生生忍住:「那咱們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她們玩她們的,咱們玩咱們的,涼拌!」

「……」

她說風就是雨,拉著趙嚶去馬場賽馬,玩夠了又去河邊釣魚。

宋徽緊張地抓著陸翎衣袖:「怎麼樣?甩開她們沒有?」

「甩開了。」

陸翎笑得溫溫柔柔。

宋二姑娘「呀」了一聲,急忙鬆開手:「我,我……」

「可以握著。」陸翎親自將自己那截袖子塞到她掌心:「你好好握著,咱們才不會跑丟了。」

這話意味深長,宋徽聽懂了。

她臊紅臉,握著那截衣袖隨人走了一段路,眼前是波光粼粼的小溪,水流清澈,天地寧靜而廣袤,冷淡清冽的氣味縈繞在側。

宋徽忽然道:「你對我,是一時的真心,還是隨性而起的追逐?」

這話不好答。

前者後者都不對。

陸翎斂笑:「你如果不是很討厭我,等阿娘和母親回來,自有長輩去你家提親,我們陸家不忘本,謹記祖宗規訓,這輩子隻能娶一個妻子。」

她忐忑道:「我,我隻鍾意你當我的太女妃,你覺得我……還夠資格嗎?」

堂堂皇儲,此時眼睛流露出的是滿滿的小心翼翼和緊張。

宋徽一反常態地沒移開眼:「你得到了,不會不珍惜罷?」

「成親前可以請阿娘賜下『打君棍』,我敢欺負你,你盡管提著棍子抽我,我絕不敢還手。」

「……」

流水淙淙,飛鳥越過林木落在溪水旁,仿佛有不合時節的柳絮迷了宋徽的眼,她眼眶發紅,害羞地笑了笑:「再看罷。」

陸翎笑著追上去。

陸綺和趙嚶忙活了小半日,精彩的戲份全錯過了,眼前不見阿姐,耳畔聽到的卻全是關於阿姐的好。

趙嚶存心想教出一個疼愛妻子的良人,良人自是要從小培養,她全然沉浸在對陸綺潤物無聲的熏陶,打算讓陸綺多學學太女殿下追人的熱切專心,哪曉得惹急了陸綺。

「阿姐阿姐,從馬場出來你嘴裡念叨的都是阿姐,那麼喜歡阿姐,你怎麼不去做太女妃?口裡說著我厲害,心裡想的都是反的!煩死了!」

「欸?你——」

陸綺用力扯回自己的袖子:「算了!我哪配得上和趙三姑娘玩?你去找別人罷。」

她煩躁轉身:「以後也不要來找我了!」

「陸綺!」

「別喊我!」

「陸綺你站住!」

她越是喊,陸小少主跑得越快。

趙嚶被她丟在半路,回想自己先前做了何事,悔得腸子都青了。

這小混蛋不會以為她在騙她,從頭到尾沒真心相待罷?

是她急於求成了。

可她是真眼饞陸綺能對她好。

兩人說掰就掰,以前鬧了矛盾至多兩天就會和好,這次反常,陸綺嘴裡不再提她的「嚶嚶姐姐」,陸家的大門也不再對趙嚶敞開。

她擺出一副再也不和你好的架勢,趙嚶慌得找不著北,忍了兩天,實在憋不住躲在閨房哭了一回。

英勇伯站在女兒房門外愁得頭發要白了:「嚶嚶,心情不好也要吃飯啊,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飽哪有力氣哭?」

趙嚶在外頭受陸綺的氣,回家還被她爹取笑,氣得一陣哭一陣笑:「你還說

!她真不理我了!」

她看好的小良人跑了!

陸綺這個沒良心的!

「她去找別的漂亮姐姐了!」

「……」

小女兒家的私情當爹的哪懂,英勇伯揪了揪他的美須:「那你也找別的漂亮妹妹啊,氣死她!」

趙嚶哭成小花貓,隔著門和她爹哭訴:「這管用麼?」

「不試試怎麼知道?」

「可她氣性那麼大,萬一氣出個好歹……」

「她都不理你了,也不和你好了,你管她死活!」

趙卜的話刀子似的往親閨女心口紮,趙嚶想想也是,擦乾淚:「不錯,誰沒個氣性了,就她氣性大,就她會找漂亮姐姐,不慣著她!」

她很快振作起來,當天廣發帖子請一眾姐姐妹妹們來家玩。

兩人隔空『吵架』,一時之間洛陽城的貴女們忙得很,今天盛裝打扮去陸家,明個兒搽了胭脂去趙府。

沒有硝煙的戰火,竟鬧得格外凶。

便是再不理會這些閒事的陸翎也有所耳聞,得知妹妹是其中的一位當事人,她抽空回了趟莊園。

陸綺拎著一根魚竿在湖前釣魚。

「你怎麼來了?」

陸翎心生詫異:「怎的了,連『阿姐』都不喊了?」

陸綺閉了嘴巴,左等右等釣不來一條魚,眉頭擰著。

婢子從不遠處疾步而來,見了陸翎率先行禮,而後和陸小少主耳語:「趙姑娘又設宴了。」

「氣死我了!不釣了!」

魚竿被她冷落地丟在地上。

陸翎揮揮手,左右紛紛退下,她笑著湊過去:「阿綺,你這次可不大對勁。」

「哪不對勁?」

「以往趙姑娘惹了你,沒兩天你們又好得和一個人似的,怎麼這次惱狠了?」

「誰和她好得和一個人似的?」陸綺拿後背對著她。

她還小,如珠如寶地養在家裡,自幼學了阿娘的敏銳,繼承了母親在經商一道的好天賦,外麵『陸小少主』的名聲一天比一天響亮,放眼洛陽誰也不敢得罪她分毫,性子難免養得獨了點。

陸翎好氣性地和她說話:「長姐如母,我可沒招你,你莫要與我撒氣。」

陸綺小身板一僵,慢悠悠記起曾經被母親教訓的酸爽,臉上一笑,頓時陰轉晴

:「我哪敢啊,阿姐。」

她天不怕地不怕,不怕曾祖母,不怕阿娘也不怕姨母,唯獨懼怕她們的好母親。

搬出母親的名頭,她才肯端正態度,陸翎心疼她這些天生悶氣,軟了聲線:「趙姑娘哪裡得罪你了?」

「她?」提到這人陸綺大為光火:「她騙我!」

「什麼?」

陸綺火氣冒到一半忽然啞了火,撓撓頭:「也不是騙我,是我會錯了意。」

「所以惱羞成怒?」

「是幡然醒悟!」

她煞有介事的一番言語聽得陸翎一頭霧水:「阿姐不懂,你再仔細說說?」

陸綺垮著小臉將事情的起因經過說明白:「我以為我在她心裡是天下第一好,結果她心裡有比我還好的,她要我學你,我很生氣。我就是我。她覺得我不是最好,那我乾脆就不和她好了,她愛和哪個好就和哪個好。」

這一通的「好」說下來,陸翎恍然大悟:「你是醋了?」

「對!」

「不是天下第一好,你就不要?」

「不要!」

陸翎一怔,坐在小凳子和她說悄悄話:「你這是挑朋友還是選媳婦呢?」

陸綺小臉通紅,羞憤咬牙:「阿姐!」

「好好好,我不拆台,你是找朋友,這個朋友不好,丟了再找個更合適的。」

「……」

等了半天沒等來她的下一句,陸綺隻能自己挽尊替趙嚶說好話:「萬一她回心轉意痛改前非呢?」

說不要就不要,她還打算給嚶嚶姐姐一次補救的機會啊。

朋友嘛,哪有不吵架的?

「可她做得太過分了,她背著你和許多姐姐妹妹好。」

陸綺沮喪地耷拉著眉眼:「我以為你是來勸我的,不曾想是來煽風點火的。」

她眯著眼:「阿姐,你再說我就要哭了!」

陸翎摟著她哈哈笑。

轉眼,陸綺和趙嚶兩人別苗頭別了一月,最後兩人默契地停了設宴,兩不來往。

洛陽的貴女們為此鬆口氣。

不過也有人說趙嚶膽大,招惹誰不好,惹陸家最不能招惹的小祖宗,他們等著看趙嚶栽跟頭。

結果趙嚶還沒栽跟頭,陸綺就耐不住性了。

春三月,春和景明,在莊園釣魚要釣出毛病的陸小少主領著人氣勢洶洶地往城樓走,心裡把趙嚶罵了百八十遍。

她不理人,趙嚶也不理她,這是真打算和她斷交?

這怎麼能忍?

且說陸綺出了莊園門,負責盯梢的人火速回趙家報給他們的三姑娘,趙嚶得了訊喬裝打扮出門,身後綴著一條『老尾巴』——她爹。

英勇伯趙卜最近為女兒交友一事操碎心,戴著鬥笠扯著女兒進了靠近城樓的一處茶棚。

趙嚶嘴上起泡,惱她爹裹亂,被英勇伯按在位子上不能動彈。

「別急,先看看她要做甚。」

陸綺肺要氣炸了,心道趙嚶怎麼比她還強?服個軟不行麼?隻要她來服軟,她大可以原諒她,並且還和她做天下第一好。

結果呢?

整整一個月,趙嚶像是徹底忘了她。

太過分了!

你想忘了我?

沒門!

窗戶都不給留!

她蹭蹭蹭走到城樓,氣還沒喘勻,下人將備好的大喇叭遞過去。

陸綺捏捏發乾的喉嚨,準備來一波大的。

「她、她要乾嘛?」

趙嚶怕她想不開從城樓跳下去,急著趕過去。

她慌慌張張全然沒了武將家閨女的大氣沉穩,英勇伯忍無可忍低吼一聲:「你給我腦子清醒點!」

她腦子很清醒。

但她怕陸綺發瘋,城樓那麼高,這要是一不小心……

趙卜倒杯茶拿在手中,虎目抬起,也好奇這位嬌氣包的陸小少主接下來的動作。

陸綺清清喉嚨,秉承著「隻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的」的至理,握緊她效果非一般好的喇叭:「我!陸綺!今日在此立誓——」

哇!

立誓?!

趙嚶耳朵豎起。

全城百姓陸陸續續停下手上活計,洗耳恭聽。

從遠方歸來的一對遊人默契地抬起頭。

目下盡是行人身影,看得人眼暈,陸綺氣沉丹田:「趙嚶!我要馴服你!你給我等著罷!」

「噗——」

英勇伯一口茶水噴出來,手指顫抖:「這、這什麼玩意?」

趙嚶傻了眼。

趙嚶也搞不懂這是什麼玩意。

但她就是臉紅得和朵桃花似的,腳趾蜷縮,心跳如鼓。

城門前穿著一身布衣的陸漾含笑挑眉:「呦!這是誰家孩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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