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無法原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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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嘔!你、你算計本世子?」

「是不是算計,都證明世子心中有鬼。本官也想問你,堂堂東陽府承爵世子,何以去到名不經傳的小村落,你去那裡,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所為何事?」

朱明嘔得膽汁吐出來,臉色青白,他慢慢站起身,扌莫出帕子擦拭嘴角,緩了片刻人也冷靜下來,沖桃鳶笑笑:「本世子近日腸胃不好,一緊張渾身不舒坦,就想吐,大人說的『沉塘』我聞所未聞,新水村的確沒去過,大人也說了,我乃東陽侯府承爵世子,腦子抽了才會去那等小地方。誤會,大人,這都是誤會。」

料到他不會痛快承認,桃鳶神色漠然:「世子腦子確實不清醒,那就再冷靜冷靜罷。」

她轉身就走。

朱明看著牆角吐出來的穢物,連忙跟上:「大人,大人,你不能這樣,我是東陽侯世子,你沒職權關我在這!」

「誰說本官沒有?鎮偱司上察百官,下恤民情,有人指認你是殺人凶手,為更多人的安危著想,世子,您先在此屈就一陣。」

腳步聲乾脆利落地走遠。

「大人!桃大人!」

任他喊破了嗓子,桃鳶也沒回頭看一眼。

崔瑩端著大半碗水顫悠悠地跟在桃鳶身側:「大、大人,這水明明是下官往——」

「詐他的。」

新水村確實有一座『沉塘』,那些都非胡言,隻是水是崔瑩親自出門舀來的,和『沉塘』半點乾係都無。

「我就說嘛,大人,這朱明很有問題啊,大人隻是提了提新水村『沉塘』,看把他嘔得,他分明去過新水村,不僅去過,對當地習俗還很有一番了解,這人不說實話,擺明和雲喜的案子有關。大人,咱們接下來去哪?」

「去見東陽侯。」

靠近拐角最近的一間石室,身穿錦衣的東陽侯眉眼生怒,被他訓斥的守衛臉色發白,離近了聽見他毫不客氣的罵聲,這罵聲崔瑩聽了都刺得慌,遑論守在門外正麵受他怒火的人?

桃鳶一手拍在女衛肩膀,作安撫狀,女衛躬身見禮,喊了聲「統領大人」,裡頭罵聲戛然而止。

「侯爺何必大動肝火,金人內掉出無頭乾屍,這是誰都不想發生的事,可事情既已發生,查個水落石出還東陽侯府清白才是正理,否則,您就是拆了我的鎮偱司,罵得我手下狗血淋頭也無濟於事。」桃鳶踱步進去,直視東陽侯的眼:「您說是嗎?侯爺。」

他是侯爺,桃鳶所嫁之人也是侯爺,論品級,陸漾這個一等侯還在朱炫之上。

東陽侯朱炫,平生愛的是美人,好的是麵子,誰傷他的顏麵,他取誰項上人頭。可惜這非早年間朱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時候了。

「哼!統領大人做事好乾淨利索,這擺明是有人栽贓陷害,本侯母親八十大壽,誰會想不開弄一死人封在金人內?豈不晦氣!」

他拂袖背對桃鳶,氣哼哼地坐在石凳。

「仵作查驗過,雲喜屍身被封金人將近兩年,也就是說,雲三郎埋葬妹妹後,屍身被盜,被人有意轉移,侯爺,你說為何有人要和侯府過不去?」

「你也無需和本侯拐彎抹角,不是我朱家做的,你想破案,去找其他人罷!」桃鳶定下心來看他,笑意不達眼底:「負責鑄造金人一事的,可是府上世子?」

「確是明兒。」

「令公子可與人結怨?」

朱炫喃喃道:「結怨?明兒性子向來好,若無人招惹他,他是不屑於招惹旁人的。」

「侯爺認識狗二嗎?」

「那是誰?連個正經名字都沒有,本侯哪裡得知?

桃鳶這次是真的笑了:「給侯爺倒杯茶,莫要渴著了。」

茶是外麵幾文錢一碗的粗茶,東陽侯喝了一口,緊接著吐出來:「難以下咽!」

崔瑩嘴角一抽,心道:大人對你算是客氣的了,你那兒子,估計這會腸胃還抽縮呢。

他不領情,桃鳶更不需要他領情,皮笑肉不笑:「鎮偱司的茶就是百姓慣喝的茶,侯爺喝不過是常理,本官先去看其他人,您請自便。」

身後是東陽侯不滿的大喊聲,崔瑩低聲道:「這東陽侯,不知哪來的氣焰,朱家都要沒落了,全靠餘老夫人一人撐著,還不肯屈就呢。」

「人要臉,樹要皮。」

崔瑩一笑:「那這東陽侯府真就是打腫臉充胖子,在樹身裹一層厚棉被,以為腿有多粗呢。」

餘老夫人還有多長壽數?老夫人一倒,放眼京都,誰還稀罕給東陽侯一家薄麵?

就沖東陽侯這張嘴,他家也該嘗嘗西北風的滋味了。

又一道門打開。

侯府大管家六神無主地候在角落,低著頭在原地走來走去,聽到腳步聲,他急忙仰起頭,看見走進來的桃鳶等人,下意識縮了縮瞳孔。

早聽聞鎮偱司對百姓客氣,對權貴沒甚好臉色,大管家軟著腿迎上去,俯身叩拜:「草民見過大人,見過副使。」

「起來。」

「我且問你,鑄造金人一事,可是由朱明全權負責?對此事你了解多少?」

大管家不敢輕慢:「是,為老夫人鑄金人、陶人是滿有榮光的大喜事,府裡幾位公子搶著包攬,最後差事落到世子手上,世子也的確盡職盡責,規定了金人不準外人妄動,就謹守規矩,閒雜人等湊近了都得挨罵。草民身為府上的管家,有幸參與到這事來,主要是管理下人、工匠,看有沒有人偷懶。」

「那你認不認識狗二?」

「狗二?」他敲敲腦殼,想要敲醒以前的記憶:「不瞞大人,這批金人是在兩年前開工,耗時半年,大人說的狗二草民依稀有印象,他是泥塑匠,被人推薦入府,草民看他模樣長得還算周正,又見他手藝活不賴,調他幫忙去弄陶人,但他不老實,亂扌莫了一尊剛剛做好的金人,恰好被逮到,事情鬧到世子那兒,世子勃然大怒,命人剁去他一根手指,然後趕出府……」

「關於狗二你還知道些什麼?」

「也沒旁的了,草民要管的人太多,若非世子命人剁了他的手指,快兩年了,草民哪還記得請?」

這話和桃鳶之前的猜測剛好對應,崔瑩眼裡閃爍崇拜的光。

「大人,草民何時才能出去?草民沒有害人,那無頭屍身和草民一點關係都沒有……」

「本官知道。」

桃鳶側過身來麵對他:「最遲明日會放你歸家,今晚,就委屈你住在這了。」她態度溫和,不似傳言裡的冷漠無情,大管家受寵若驚:「不、不委屈,能出去就好,能出去就好……」

「你先休息罷。」

「多謝、多謝大人。」

大管家看她要走,遲疑一瞬,最後急忙開口:「大人!」

桃鳶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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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還有一事沒說,不知對破案有沒有幫助……」

他神情局促,慢慢在桃鳶平靜的眸光中安定下來:「草民也是才想到的,狗二,對,就是他,他原本是泥塑匠,後來幫著做陶人,在此之前他塞給草民一兩銀子,草民見錢眼開,特意『提拔』了他,誰知道,誰知道後來出了那樣的事,害得他沒了一根手指。」

「狗二做泥塑匠一月工錢是多少?」

「三、三百文。」

「那幫忙做金人、陶人,工錢又多少?」

「金人的工錢是一月一兩銀,陶人的話,一月八百文。」

「他是為財去的嗎?」

這話問住了大管家,他撓撓頭,很是犯難:「應該……是罷,他乾活很用心,技術也好,要不是擅動為老夫人祝壽的金人,也不會……」

「狗二怎樣了?」

「失血過多,人昏迷過去,大夫正為他醫治。」

崔瑩問道:「大人,在下是一點頭緒都沒有,要說是朱明害人,他為何害人,雲喜和他有何往來?還有那狗二,好巧不巧被老虎咬傷,又好巧不巧地趕上東陽侯擺出金人為餘老夫人祝壽……」

「如果說不是巧合呢?」

「不是巧合?」

桃鳶看了眼天色:「不會是巧合。

「新水村距離京都不遠不近,跟在狗二身邊的同伴說他上山打獵,一不留神招惹一隻餓狠了的老虎,被老虎咬傷,九死一生。千難萬險撿回一條命的人,哪還有心思看戲?」

「看戲?」

「狗大哥,狗大哥你醒了,你可算是醒了!」

睜開眼,入目是陳設簡單的房間,狗二笑了笑:「我還活著?」

「活著,活得好好的呢!」

「多虧你們來得及時,要不然,我就要命喪虎口了。」

「狗大哥你千萬別那樣說,是小弟來晚了,我若是早來一會兒,哪容得那惡虎傷人?」

他們是新水村有名的地痞,平素遊手好閒,擅長製造一些迷藥,沒吃喝了就去山裡捕獵,算是半個獵戶,打來的獵物勻分賣錢,以此度日。

狗二義氣,回回獵物迷倒的最多,拿的銀錢最少,因他講義氣,其他人便拜他為大哥,為他馬首是瞻。

這次是狗二和其他人約好了時辰狩獵,豈料碰到畜生撲人。

幸運的是沒交代在那。

「大哥,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給你喊大夫。」

那人走了幾步折回來提醒道:「對了大哥,咱們現在身在鎮偱司的客房,稍後統領大人有話問你。」

「好,我知道了。」

關門聲響起,狗二躺在那,不聲不響地咧開嘴笑。

沒死。

好戲要開鑼了。

「大人,那隻虎帶來了。」餓得瘦不拉幾的老虎吸入過量的迷藥,腹部中了一刀,奄奄一息。

這正是新水村山上與狗二搏命的那隻虎,血濡濕它的皮毛,桃鳶細細看過,起身:「帶下去為它治傷罷。」

「是!」

「狗二醒了?」

「醒了,大人。」

桃鳶拍拍袖子:「走,跟我去見見這位虎口逃生的『大英雄。』」

「大英雄不敢當,不過是賤命一條,閻王爺不收。」

這次再見,狗二的氣質多多少少發生一些變化,從初時的溜須拍馬,到當下的光明坦盪,他蒼白著臉,心情看起來很好。

「你很開心?」

「大難不死,換了誰都會開心。」

桃鳶輕嘆:「想不到雲喜的屍身藏在為餘老夫人賀壽的金人內,到底是誰盜走她的屍體?」

「那大人要好好問問東陽侯府的人了。」

「你要見一見雲喜嗎?」

「大人別說笑了。」狗二氣息衰弱:「我一個傷患,好不容易活下來,就別去乾屍那裡湊了,不吉利。」

「雲三郎說你愛慕雲喜。」

他嗤笑:「再深的愛慕也被她的好哥哥弄沒了,有一個愛妹如癡的哥哥,雲喜嫁不出去才正常。」

「你懷恨在心?」

「我是不服!」他猛地一提氣,裹好的傷口差點再次崩裂。

大夫瞅著統領大人,欲言又止。

桃鳶了然:「你好好休息。」

門輕聲關閉,大夫長籲短嘆地為狗二裹傷,嘴裡碎碎念,狗二和他道聲謝,眼神驀的幽深,咬著牙,咬了好半晌,這才緩緩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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