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初露鋒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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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末,天空飄落靡靡小雨。

皇城,福栩宮,陸盡歡閒來無事和李諶對坐品茗。

從她入宮封後起,後宮的大事小情被她料理得盡善盡美,真正讓李諶感受到安寧的滋味,又則作為盟友的她全力支撐李諶開女試,啟用女官製度,帝後一心,贏得天下寒門學子的熱切崇拜。

民心所向,這也是他敢聽信桃鳶的話,設立鎮偱司的主要因由。

天子要從世家手中奪權,奪權就得挺起月要杆,沒有折中之法。

「陛下真是害慘本宮妹媳了。」

陸盡歡落下一子,黑白棋盤上黑子隱隱處於下風,她視若無睹。

「朕是實在沒了辦法,刀要剛硬,才能一往無前披荊斬棘,桃卿家是聰明人,不懼過剛易折,她是有大犧牲大無畏精神的女子。」

他對桃鳶評價如此之高,陸盡歡歪著腦袋想起曾幾何時李諶也想將桃鳶納入宮,吟吟笑道:「陛下莫不是舊情未了?」

中宮之主,風情散漫,當著外人端正大方,當著李諶的麵,陸盡歡根本沒拿他當正常男人。

兩人合作初成,李諶知道她偶爾混不吝,比起皇後娘娘彪悍的行事作風,大周皇帝陛下脾性更溫和,他沒計較盡歡的戲謔,抬手吃了對方的黑子:「朕豈是愛美人勝過愛江山的君主?」

美人,江山,後者才能給他帶來流傳青史的美名。

李諶頭腦清醒,不為色所迷。自他當日與國師承諾再不近女色,連月來竟真沒破戒。

清心寡欲,一心守元,所以盡歡不拿他當真正的男人。

可這樣的男人,才是最可怕的。

「世家跋扈,目無王法,且不說薛四郎有沒有迫害姓吳的書生一家,他動用私刑,差點要了沈不平的命是真實。

「可憐本宮那妹媳,一腔孤勇,堂堂正四品鎮偱司統領,接管這案子七天,連著七次遇襲,逼得祖母不得不請出江湖高手為桃鳶保駕護航,先不說能不能秉公辦理,我陸家的媳婦,斷沒有死在一群肖小手上的道理。」

她在和李諶施壓。

桃鳶那邊的情形不樂觀,薛家仗著是開國皇帝親封的一等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李諶端起茶杯輕啄一口,緩緩道:「魯陽公一門,屬實莽撞。」

抓著時機在他這上了眼藥,陸盡歡岔開話題不提,低頭一看,吃驚道:「我怎麼又輸了?」

大清早連贏三盤,李諶誌得意滿,好聲安慰她:「輸給朕,不丟人。」

夫妻二人各懷心思,陸盡歡笑著毀了棋局:「不行,再重來。」

魯陽公是埋在陛下心頭的一根刺,而要拔除刺,不能他主動朝薛家動手,桃鳶便是這場博弈的關鍵。

陸老夫人心疼孫媳為定薛四郎的罪在外奔波,桃鳶卻覺得甚好:「拔出蘿卜帶出泥,這是我經手的第一個案子,說什麼也要辦好,隻有辦好了,百姓才會信任鎮偱司。」

餵飽貪吃的女兒,她掀開帳子,走出來一口氣喝了小半杯茶,抓起放在桌上的尚方寶劍又要出門。

「阿乖要回來了!」

桃鳶步子一頓。

老夫人趁熱打鐵:「你在外要小心,別傷了碰了,省得她回來氣得和人擼袖子打架。」

擼袖子打架?

桃鳶眯著眼,想象陸漾和人卷起袖子肉搏的情景,唇微彎:「祖母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

她忙得腳不沾地。

薛四郎身上背著的血債不止吳書生一家,薛家死不認賬,案子就需要人去徹查,證據完完整整地擺出來,容不得他們睜眼說瞎話。

鎮偱司統領帶人查案的當口,艦船日夜不歇火速抵達大周國土,陸家的商隊改水路為陸路,分批次將上千斤上乘鴨絨運回各大商號分部,用來加工出口其他國家。

路邊的茶攤,陸漾趕路累了坐下來喝杯茶,茶是粗茶,沒多少回甘,隻是單純解渴。

天熱,頭頂好似頂著大火爐,曬得人們嘴皮發乾,起皮。

陸漾年少沒少帶商隊奔走四方,看著文弱,身子骨比一般人還要好些,卻是苦了十六年第一次出遠門的不脫鴨鴨國小公主。

「熱死了熱死了,你們周人竟然過著這樣水深火熱的生活……」天真的小公主昨兒才見識過一場暴雨,今兒又被大太陽曬得頭暈腦脹。

陸少主茶杯挨著唇邊,幸災樂禍:「都說不要你跟了,你偏要來,在鴨鴨國當你的公主不好嗎?每天有鴨肉吃,無聊了還能和鴨子說會話,實在不行,還有俊美的兒郎供你賞玩,和我受這罪做甚?真是想不開。」

「有鴨肉吃,和鴨子說話,有俊美的兒郎陪玩是很讓人羨慕的事嗎?我才不要過那樣的生活。」

「羨慕倒是不讓人羨慕,可傻乎乎的,不用操心好多事,吃飽了睡,睡醒了玩,也挺好的。」

「餵!我看你是鴨鴨國的貴人才不打你的!」

「……」

看她氣得握緊拳頭,陸漾及時收嘴:「給公主拿份驅蚊醒腦香包來。」

「是,少主。」

「這就是驅蚊香包?真好看。」小公主愛不釋手:「你們周人的刺繡工藝真好,我和你出來果然沒錯,在皇庭可見不著這些有趣的。」

她興沖沖學著陸漾的樣子佩戴在月要間,小月匈脯鼓鼓的,梳著異國的發型,金發碧眼,一看便知不是土生土長的周人。

「先前那話我是故意埋汰你,你知道的,我不喜歡你跟著我,我是出門做正正經經的生意,回來身邊帶個沒長成的姑娘,你讓我姐姐見了如何想?

「我是半點都不想她誤會我對她的心,所以到了洛陽,你一定要和我避嫌,無事不要往我身邊湊。」

不脫顏穆爾還是頭回聽人把「走開,我嫌棄你」說得如此深情優雅,她撇撇嘴:「你姐姐是誰?」

「是我妻子。」

「妻子就妻子,喊什麼姐姐?」

「這你就不懂了,這是愛稱。出門一趟我日夜思念她,你沒有喜歡的人,大概是不懂的。」

「你怎麼知道我沒喜歡的人?興許這趟出來就有了呢。」

「那也不關我的事。」

小公主咬咬牙:「祭司說了,我會碰見我的命定情人,我的命定情人不是你,這真是太好了。」

「……」

陸漾仰頭喝完碗裡的粗茶:「你說的不錯,簡直謝天謝地,起來,趕路了。」

「你們不能判我,我是魯陽公幼子,我爹不會放過你們的!」

「薛服,你強占人妻,逼死吳家夫婦,行徑殘暴,連三歲小兒都不放過,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

「統領大人,就是他,他是殺人凶手!」

沈不平跪在堂下為慘死的好友仗義執言:「他擄走吳氏那晚,更夫是親眼所見,安寧堂的大夫也能作見證,還有我,我這兒有吳移親筆書信。

「吳移生性膽小懦弱,妻子受辱,他不願張揚,想遠走避禍,寫信求問我可否為他提供容身之所,我應了。

「可收到信的第三天,我遲遲沒等來他一家三口,我放心不下,想親自去接他,結果……結果薛服這個畜生……」

驚堂木拍下。

公堂為之肅靜。

「更夫,本官問你,你是否親眼所見?」

更衣穿著舊衣衫,身子佝僂,說話不利索:「小民、小民……」

「死打更的,你最好想清楚再說!」

「讓他閉嘴。」

「是!大人!」

崔瑩拿起抹布堵住薛四郎的嘴,薛四郎氣得翻白眼。

「小民,小民不知道,小民不知道啊大人!」

沈不平憤然起身:「我吳兄弟屍骨未寒,你怎麼能睜眼說瞎話?是你偷偷告訴我,你看見了,你看見薛服對吳氏的暴行,你對他恨之入骨,但懼怕魯陽公府的權勢……」

說到這他忽然住口,痛心疾首。

更夫愧疚難當,掩麵不敢看他:「沈、沈秀才,你就當我是說胡話,大人,小民看錯了,小民真的看錯了!」

「大人,小民隻知吳家小兒溺水,不知內裡情由,還請大人放小民回家,求求大人了!」

安寧堂的大夫接連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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