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2)
陸念之以為顧書景已經走了,不說離開片場,至少不會在她休息室門口或者片場門口等著「偶遇」。依照現在全部攤開的情況來看,不管以哪種方式偶遇應該都挺尷尬的。
但是這男人做事就是如此讓人扌莫不著頭腦。
就在陸念之因為徐銘謙被迫「拈花惹草」氣的胃疼,梗著脖子一臉不爽地走出休息室的時候,她拐個彎,看到了在拐角一顆樹下抽煙的男人。
樹影斑駁,落在他白色襯衫上。
顧書景不知何時已經脫了外套,身上隻穿了一件襯衫,袖口挽到小臂處,領口係得非常不拘謹,線條清晰的鎖骨露出來,甚至有大片月匈膛隱隱露出。
隻是正當夜色,這男|色也顯得沒有那麼明顯。
陸念之一頓,停下了腳步。
大概是聽到了腳步聲,顧書景微微偏頭。
指尖一點紅星照亮了他的眼睛,他漆黑的瞳仁閃了閃光,晚風吹起他額前稍有淩亂的碎發,他扯了扯唇,輕輕吹了口氣。
額前碎發掀起,他斂眸,掩去了瞳仁裡最後一絲光亮。
陸念之有些尷尬,不知是該說聲「再見」或者「明天見」或者「好巧」……
就在這時,身後跟上來更加沉穩的腳步聲。
陸念之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就在她猶豫著是繼續走還是真的打聲招呼時,徐銘謙開口:「停在這乾什麼?找金子?」
陸念之扭頭,瞪了他一眼。
與此同時,顧書景的聲音響起:「我還以為他對你有多溫柔,原來也……」
後麵的話即便沒有說出來,也不言而喻。
陸念之憑借自己那麼多年的親身經歷在心裡補充一句:不過如此。
徐銘謙大概也沒想到顧書景還沒有離開,他聞聲扭頭,看到站在樹下的顧書景,不動聲色眯起眼睛,周身泛起屬於男性天生的占有欲的氣場。
他抬起一步走到陸念之身後,將原本掛在手臂上的外套披在小姑娘那單薄又窄瘦的肩上。
陸念之被壓的肩膀一沉,回頭,茫然眨眼。
徐銘謙淡淡掃了她一眼,再次將目光落在顧書景身上,「顧老師做事情還真是不急不緩的。」
大概是在反諷他不去給自己女兒擦屁股在這玩什麼「守株待兔」。
顧書景將煙頭摁滅在樹乾上,隨手丟進角落的垃圾桶,抬腿走了過來。
短短幾步,兩個男人再次麵對麵。
無聲之間,陸念之仿佛嗅到了劍拔弩張的味道,她眼珠子轉了轉,發現周圍已經沒了別人,完完全全一個「四下無人」的狀態。
這種時候,就算他倆都拿刀捅對方,大概也解釋不清是誰先動的手。
陸念之被自己的腦補嚇的頭皮發麻,後背激起一陣冷汗。
她第一時間是偷偷拽住了徐銘謙的衣角,自己反倒不怕死地上前一步,把比她高了二十多厘米的男人護在了身後。
畢竟顧書景還喜歡她呢,總不可能對她動手吧?
這個細微的動作被兩個男人看在眼裡,被護著的男人輕輕挑眉,似乎絲毫不覺得自己身為八尺男兒被一個一米六小姑娘護著是什麼羞恥的事。
不僅如此,從他微翹的嘴角來看,他大概非常得意且享受。
而被提防的男人則沒有那麼舒爽了,他非常輕地笑了一聲,垂眸,低聲,口口勿帶著調侃:「怎麼?怕我動手啊?」
陸念之大大的眼睛裡寫著:是的沒錯就是這樣。
顧書景:「放心好了,我雖然隻帶了你一年,但好歹是你的老師,動手打學生老公這事,我乾不來。」
一句話,輕描淡寫將徐銘謙也劃分到他學生列表裡,與此同時也降低了徐銘謙的地位。
男人與男人和男人與學生可大不相同。
不過徐銘謙沒心思跟他計較這些,一敗塗地的人才喜歡過這種嘴癮。
他笑了笑,抬手搭在陸念之肩頭,微微用力將人攬到自己懷裡,看著顧書景說:「老師,沒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顧書景也同樣笑著,但他不看徐銘謙,而是把目光落在陸念之臉上,「聊聊?」
話落,陸念之明顯察覺到肩頭那隻男人的手更加用力。
這波存在感刷得非常強,陸念之「咳」了一聲。
徐銘謙順勢說:「冷?那有什麼事白天再說吧。」
陸念之:「……」
顧書景:「你在怕什麼?」
徐銘謙:「怕我老婆感冒。」
陸念之:「……」
是時候挺身而出了,要想結束這種場麵,隻能犧牲小我了。
於是陸念之扭頭對徐銘謙說:「你先去車上等我吧。」
徐銘謙原本翹著的唇角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放平了。
陸念之假裝沒看見,心虛地別開眼睛,「五分鍾,我很快就過去。」
徐銘謙慢悠悠看了她一眼,沒有不給麵子地把她拽走,而是在臨走之前點了點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陸念之無語地想,以前上學的時候也沒見你那麼有時間觀念。七點上課恨不得六點四十才起床,害的她也跟著遲到。
徐銘謙沒聽到回應,也不走。
陸念之「哎喲」一聲說:「知道啦,就五分鍾。」
徐銘謙走後,顧書景才開口道歉,「這次的事請,是我沒有管好北音,我替她向你道歉。」
陸念之不想很聖母地說沒事,畢竟這件事對她造成的影響不小,但是事已至此,並且顧書景也答應會解決,她再咄咄逼人好像也不太合適。
於是就輕輕地「嗯」了一聲。
顧書景看著站在自己麵前,身上不再穿著稚嫩青春的校服,而是披著別的男人的外套的小姑娘,沉默許久,才輕輕抬手,試圖將她摟到懷裡,來一解多年相思之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