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2)
有句老話說得好,人之初,性本善。
但是從小到大二十三年,在徐銘謙身上,陸念之沒看到過一個「善」的行為。
腹黑套路倒是「玲琅滿目」。
陸念之花了足足一秒鍾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逮了,還是自家小姨聯合外姓人員一起抓捕。
此情此景,必須潸然淚下。
於是陸念之當場表演了一個美女落淚。
眼淚順著卷翹的睫毛滾落,好巧不巧落在了徐銘謙指尖上。
他微微一怔,收了臉上的似笑非笑。
陸念之看不到他那被帽簷陰影遮擋的眼睛,隻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唇角掀起一記冷笑,低沉冷漠的聲音傳出:「哭是吧?」
陸念之眼淚掉得更多,她不安地低頭摳自己的指甲,跟自己那飽滿小巧的指甲鬥智鬥勇。
徐銘謙:「你帶著我的孩子亂跑我哭了嗎?」
眾人:「……」
別,您還是別哭了。我們害怕。
「又不怪我,是你自己說你……那個啥的。」後麵幾個字陸念之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
明明沒有說出口,半個脖子還是紅得徹底。
輕飄飄的發絲從耳朵勾到脖頸,和那細白脖頸下一點的鎖骨相得益彰。
徐銘謙隻是掃了一眼就看出她又瘦了,鎖骨窩裡簡直能養魚。
他頓時心情更不好,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他伸手捏住陸念之的下巴,抬起來,死死盯著她眼眶搖搖欲墜的眼淚,薄唇翹起不悅的弧度。
「跑一天,瘦兩斤。陸念之,你是不是想讓我把你鎖起來?」
陸念之被男人冷冰冰的口口勿嚇地一縮脖子。
徐銘謙還要說什麼,後座的陳錦顏出聲:「差不多行了,姓徐的你怎麼回事?一輛車三個我們家的,你在這教訓誰呢。」
徐銘謙涼涼地看了陳錦顏一眼,鬆開陸念之,不爽地打開車窗,釋放車內壓抑的空氣。
陳錦顏安撫性地朝他一點下巴,大意為「差不多行了,接下來看我的」。
這一切陸念之沒看到,康東卻看得清清楚楚。他嘆了口氣,心想,這一招「紅白臉相輔相成」,別說陸孕婦這會兒腦子不好,就是腦子好也不見得能躲過去。
他想著又抬頭看了眼兩個大魔王和一個待宰小白兔,默默縮回了角落。
算了,他還是沉默是金比較好。
待宰小白兔還沉浸在悲傷中,聽到小姨利落罵了徐銘謙,她心裡更加委屈,眼淚劈裡啪啦跟下暴雨似的。
陳錦顏「哎喲」一聲,上身探過去,拿紙巾給淚娃娃抹了把眼淚,「我們先回家,有什麼事好好商量。你光躲有什麼用?再說了,孕婦不能哭的,不然以後寶寶出生每天都哭,一天哭八遍,哄都哄不好的那種。」
仔細設想了下那種場景,確實挺恐怖的。
於是陸念之抓著紙巾擦掉眼淚,不摳指甲改撕紙,聲音又悶又啞,「我不想回家。」
「不想回家想去哪?想上天?」旁邊男人開了口。
是啊!想上天,和太陽肩並肩!
陸念之拿一雙又紅又腫的眼睛看了男人一眼,嘴巴一咧,似乎想要放聲大哭。
然而她剛一咧嘴,徐銘謙不知從哪拿出一顆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到了陸念之嘴裡。
「……」
徐銘謙手沒拿開,還在她嘴巴捂著,他傾身,看著她水汪汪的眼睛,聲音沉下來,帶著安撫的意思,「別哭了,對大人小孩都不好。」
男人眼睛一如既往得波瀾不驚,他好像永遠都是這樣,雙眸像藏了千山萬水,卻又永遠不動聲色。
眼波平淡,撫平了陸念之焦躁的內心。她眨了眨眼睛,忘記哭了。
粉舌在嘴裡繞了兩圈,小姑娘腮幫子一股一股,滿口生津。
甜意充腦,壓下了所有委屈。
陳錦顏不太贊同徐銘謙這種為了哄人什麼都往嘴裡塞的行為,她皺了皺眉,「你給她吃的什麼?孕婦忌口你不知道?」
徐銘謙直起身子坐回去,擰動車鑰匙,腳掌緩緩踩油門,慢悠悠地說:「維生素片。」
「孕婦吃的。」
陸念之舌頭一僵,有種想要把這玩意兒吐出去的沖動。
她知道自己是孕婦,吃這些是理所當然,可對徐銘謙,她就是有一種不能控製的逆反心理。
大概就像青春期的孩子大多不能接受別人讓他循規蹈矩一點一樣。
隻可惜,她這想法剛露頭,就被旁邊男人看出來了。
他頭都不回地說:「吐?你吐一顆吃十顆,你吐。」
陸念之嘴巴嘟囔兩下,扭開了腦袋。
至此,車裡氛圍終於回到常有狀態。
陸念之也沒有再鬧著下車或者上天,她甚至沒有去思考為什麼吃了一顆維生素糖就必須要閉嘴。
算了,不重要了。
……
半個小時後,徐銘謙將車子停在一家熟悉的超市。
陸念之偏頭去看,發現這是那天徐銘謙給她買水買藥的超市。
她愣了愣,「停這兒乾嘛?」
陳錦顏推開車門,「買煙。」
康東緊跟著下車,「我跟你一起。」
陳錦顏眼尾一挑,「小小年紀,抽煙?」
「誰抽煙?」康東滿臉嫌棄,「我是不想在車裡窒息。」
開玩笑,和那對永遠都不會好好說話的青梅竹馬一輛車,跟選擇自殺有什麼區別?
陳錦顏多少猜到了康東的想法,她慢悠悠看了車裡的男女一眼,無奈輕嗤一聲,說了句「天生一對」,然後抬腳走進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