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一半君子一半小人的商人(1 / 2)
陳添裕並沒有覺得上課是一件很煩躁的事情。
甚至覺得課堂並沒有浪費他的時間,他隻是作為一個聽眾在欣賞另一個維度的表演,盡管可能自己無法融入對方的情景之中,但是這並不妨礙他贊美這個老師。
他總覺得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是藝術的,每個人都在做屬於自己一個人的藝術,有些被人尊崇的藝術被某一個人做得很好,就會其他這條藝術道路的追隨者奉為圭臬,追捧學習。
這是一個良性循環。
而這個世界上還存在另外一種藝術,比如碰到一個藝術作品,在大部分人眼中,甚至它都沒有辦法去看,當一個人看到了,覺得他好,還能繼續欣賞。
欣賞藝術本身,也是一種藝術。
比如張鳴,顯然他對於睡覺更加有興趣。
那裡似乎有他追尋和想要的一切,而非是麵前這個激昂慷慨的在講述克拉默法則和矩陣的關係,就像是一個有錢的大老板愛上了一個什麼都不行的小姑娘這件荒唐的事情。
當然,陳添裕直到往後二十年的藝術界會用這個清晰而現實的例子一遍一遍抽打著老師的臉,可是這並無傷大雅,至少在現在為止,這個老師說的是對的。
在這一刻,他就是藝術家。
十一點下課的大學生總是充滿朝氣的。
陳添裕將自己的課表夾在了書裡,然後將書遺落在了桌子那個該死的洞裡。
「我要去食堂了,你中午一定過去!我怎麼也得請你吃個飯啊。」張鳴一直沒有放棄自己感謝陳添裕的想法。
陳添裕思索了片刻,勉強點了點頭,「行吧,我到時候去找你。」
張鳴開心的笑了起來。
九月的陽光對於大學生才是真正的春天,春天的暖陽灑在張鳴的臉上,陳添裕突然覺得張鳴看起來並非那麼的不堪。
他像是一個拚命想要熬過冬天的螞蚱。
像極了曾經的自己,眼神裡有為了上央美院時候的執著,臉上卻布滿了因為畫具買不起而在畫廊打工時的疲憊。
但是那時候,快樂的很單純。
「添裕!你看!」張鳴站在二樓天街橋上指著下方的操場,「好像是大一軍訓的新生吵起來了,和教官啊。」
陳添裕側目看了去,一個皮膚黝黑留著一頭斜劉海長發的大學生已經和教官嚷嚷起來了。
目測是因為頭發過長的問題。
頓時圍了一圈人去看,而大二、大三的學生正好下課,走過了二樓寬闊露天的過道,側目向下看去。
大學生個頭並不是很高,充其量一米八的樣子,身體十分健壯,剛說了幾句話,二人就開始有了沖突,甚至一度要動手。
接著一個大學生將煙頭丟在地上,穿過了擁擠的人群,進入了其中,臉上帶著笑意開始調節。
「打起來啊。」
「拉什麼架啊,今年的新生真他娘的沒勁兒。」
「乾他!財院每年和教官打架的傳統不能丟!」
周遭的學長們開始加油鼓勁。
教官手裡的剪刀放下來了,接著開始了文戲。
陳添裕樂嗬的看過去。
張鳴則是趴在欄杆上張望著,「怎麼不打了?」
無論在什麼地方,你看到兩個人打架時若先囉裡囉唆吵了起來,那場架就一定打不起來了。
毫不意外地這場鬧劇觀眾開始階梯式下滑,可是張鳴硬生生看到了那一群新生最後開始在教官的訓斥下繞著操場跑步,才作罷。
掃興地說道,「就……這?」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陳添裕笑著和張鳴向下走,「頭發對於一個他們來說,還是比較重要的。」
張鳴看了看陳添裕的短發,又扌莫了扌莫自己的短發,「很重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