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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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梁戍的身體仍有些發熱,在夢裡,柳弦安便也落入了一汪無底的溫泉中。

他閉起眼睛,由水麵緩緩下沉,寬大衣擺向著四麵八方飄漫開,似一朵巨大妖冶的花,而就在這潮濕黏膩的世界裡,他的身體恍惚如完全落入另一個人的掌心,粗糙薄繭貼合月要肢,帶來一陣不可言說的陌生戰|栗,細白腳趾微微勾起,踩得水波一片盪漾。

待身體隨水波漾到最高處時,柳弦安手指握緊枕頭,猛地驚坐起來,阿寧原本正趴在床邊休息,此時也被帶醒了,睜眼見柳弦安滿頭虛汗,趕忙抓著他的手臂搖了搖:「公子,快醒一醒,你做噩夢了?」

房間裡光線很暗,窗外也鬧哄哄的。柳弦安緩了好長一陣子,方才反應過來這是哪裡,他鬆了口氣,靠回床頭昏昏沉沉地問:「什麼時辰了?」

「辰時。」阿寧道,「王爺臨走時吩咐過,公子昨晚辛苦,今天就安心在客棧歇著,不必再去府衙。」

他一邊說,一邊去掀被子,柳弦安卻緊緊壓著不鬆手。阿寧初時沒反應過來,以為他還要繼續睡,便道:「那我先去取乾淨的寢衣,公子把身上穿的換下吧,都濕透了。」

柳弦安裹著被子盤腿坐在床上,含含糊糊地說:「你取來,我自己換。」

懶蛋公子要自己換衣服,阿寧停住腳步,目光狐疑,疑了一會兒,問:「剛剛是不是……夢到什麼啦?」

柳弦安蒙混過關地「嗯」了一聲。

阿寧立刻坐回床邊,按住他的肩膀,看起來甚是驚喜:「真的嗎,那我這就寫信告訴莊主和大少爺!」

柳弦安雖然平時比較佛,比較你隨便,比較生死都可以,但此時也被驚到了,這種事為什麼要告訴我爹和我大哥?

阿寧卻覺得,那當然要告訴啊!因為全家人都覺得公子實在太無欲無求了,無欲無求到好像都不太正常——不是精神上的不正常,反正柳二公子精神不正常,全國百姓都知道。柳莊主和柳大公子主要擔心的,是他的身體會不會也有點那方麵的隱疾,就比較忐忑,比較愁苦。

柳弦安:「……」

不想說話。

他換了個話題,問道:「王爺是何時走的?」

「卯時,走得挺匆忙,好像是府衙那頭查出了什麼事。」阿寧道,「看著倒是沒再發熱,隻是有些咳嗽。」

柳弦安就沒再問,他向後仰躺回床上,慢吞吞地換完衣服,腦子裡還在想昨晚那場情迷意亂的春夢,想了一會兒,索性用被子捂住頭,又自暴自棄地睡了個回籠覺。這不早不晚的時間,直睡得整個人越發頭疼,渾身筋骨都是軟的,下午稀裡糊塗爬起來,坐在床邊閉著眼睛用腳找鞋,耳旁卻傳來一聲輕笑。

「……」

梁戍蹲在床邊,握住他一隻赤|裸的腳踝,將軟鞋套上去:「睡醒了?」

醒了,但又好像還在夢境裡,柳弦安僵著身體,隻有喉結滾動了一下:「王爺。」

「阿寧說你不舒服。」梁戍站起來,也坐在床邊,「昨晚凍著了?」

兩人的胳膊相貼著,體溫彼此傳遞,柳弦安心跳,這哪裡凍,分明就燙得要命,便伸手試了試他的額頭溫度:「不發燒了,心跳呢?」

梁戍張開一隻手臂:「不知道,你來聽聽?」

若換作平時,聽了也就聽了,先前並不是沒聽過,但昨晚又偏偏有了那場綺亂的夢,現在就不太能直視這懷抱,於是隻敷衍伸手替他搭了搭脈:「嗯,也好了。」

一邊說,一邊起身快步去桌邊,想喝點隔夜涼水冷靜一下。倒進杯子裡卻是溫熱的花茶,還兌了些牛乳進去,梁戍在身後道:「看你前幾天總讓阿寧去買這個,便乾脆將老板請了來。」

如此體貼細心,柳弦安覺得,自己的夢似乎也並不完全是不知何所起。牛乳茶是不能靜心清火的,隻會越喝越滋補,他隻好問:「我聽阿寧說,王爺今早是神色匆匆去的府衙,那些禦前侍衛查出了什麼?」

梁戍道:「童鷗去了餘琮府中。」

餘琮,就是懷貞城裡出了名善人的餘老爺,一直在協助官府推進抓鬼的事。童鷗去找他不奇怪,奇怪的是,並非白日登門,而是夜晚暗探。

柳弦安也意外:「暗探?」

梁戍點頭:「是。」

童鷗在子時一身夜行服,潛入了戒備森嚴的餘府,看方向是要去主宅。他的功夫其實不錯,但再不錯也架不住餘家的巡邏隊伍多得幾乎處處火把通明,一般人根本無處遁形,眼看著就要被發現,關鍵時刻,幸有禦前侍衛飛身而至,將他一把提了起來,騰身躲往暗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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