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1 / 2）
（艾麗婭視角）
巴拿馬運河上,一艘名為「波塞冬」的遊艇，正在海麵上緩緩滑行。
伴隨著船隻出海的汽笛聲響起，讓躺在客房中稍作休息,結果不小心睡著的達米安猛然睜開了雙眼。困倦的幽綠雙眸，不出片刻便恢復了清醒,他翻身而起檢查了一下傷勢,發現沒什麼問題後徑直走出了房門。
遊艇的其他客房都是空的,包括醫療室。達米安眉頭微撇，仿佛突然想起什麼似得,快步向這艘遊艇的主人房沖去。
主人房在遊艇的最上層,360度環繞的海洋全景房極具奢華。
達米安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外，一眼就能看清裡麵的場景——黑發青年赤衤果著上半身，躺在超大號的雙人床上睡顏安詳。此時，他正無意識地向右靠去，將蜷縮在右側的、即將掉床的金發少女虛摟進懷中。
達米安：「……」
動作這麼大，這兩人非但沒醒，反而像一窩出生的雛鳥那般，親密的蹭了蹭彼此,便又沉沉睡去。
明明已經三年沒有見麵了,這兩人的關係為什麼這麼好？
壓下微妙的情緒,達米安重重敲響了房門,聲音驚醒了房間中的兩人。
此時,外麵的天色還未完全亮起。卡爾睜開困倦不堪的雙眼，剛鬆開懷中的女孩，就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聲悶哼。
睡夢中,他無意識地護人行為,導致了病情的進一步加重。
「卡爾？」
『我沒事,兔寶寶。』
無法開口說話的卡爾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沒事，但我還是從他不自然的動作，乍然間露出的思想破綻中讀懂了一切，「你怎麼可能沒事。」
『我真的……』
「你給我躺下！」
抬高的女音中充滿了憤怒。
卡爾被嚇到了，同時被嚇到的還有門外的達米安，屋內屋外瞬間安靜了下來。
我生氣了，十分十分的生氣……或者說憤怒。
對我自己……
昨天睡覺的時候，我原本想睡在沙發上的，但是卡爾各種撒嬌耍賴希望兩人能睡在一起。我沒抵抗住他的軟磨硬泡，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麵。
我應該更理智一些的。
『艾麗……』
我沒理他。
『艾麗……艾麗……艾麗……』
我冷著臉起身。
「兔寶寶。」
猶如破舊手風琴般的聲音響起，我忽地變了臉色，責備道：「為什麼要說話？」
『抱歉，我以為你沒聽到。』卡爾輕輕拉過我的手，又乍然用力將我拉入懷中。幸好我早有準備，才沒有像一顆炮彈那樣撞碎他的骨頭。
「這就是你的道歉嗎？用折磨身體的方式向我道歉？」
『你是在關心我嗎？』卡爾笑的眼睛微微眯起，像隻大號抱抱熊那樣緊緊抱著我，用他淩亂的黑發輕蹭我的脖頸。
『兔寶寶，我不想惹你生氣的。』卡爾的思維在跳躍，『我們已經三年沒有見麵了，你難道一點也不想我嗎？我很想你，日思夜想，你的容貌你的聲音你笑起來的模樣，我希望你能陪著我，就這麼讓你生氣嗎？』
濃密的黑發垂落，我隻能從卡爾流暢的頸部線條和菱角分明的下顎，一窺他的神情。
他在示弱。
怒火像是被戳破的氣球，瞬間消失不見，我根本無法拒絕這樣的卡爾，「不，也不是說不能睡在一起，至少……至少等你的身體好一些。」
『那麼說定了。』
「什麼說定了？」卡爾的悶笑聲，讓我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睡在一起啊，難道你想反悔？』卡爾的臉色說變就變，瞬間由得償所願轉為一臉苦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兔寶寶肯定不會……』
「夠了，我答應你。」
我明明知道卡爾是在演戲，還是嘆息一聲答應下來。
穿戴整齊後，我打開了房門，對等待已久的達米安道：「抱歉，達米安，讓你久等了。」
「烏龜的速度都比你們快。」達米安語氣傲慢，但是他的眼中藏著掩飾不住的好奇，不斷朝我的身後看去，「威爾遜呢？」
「他的傷勢太嚴重了，恐怕這幾天都無法下地。」我側身邀請達米安進入，「我準備去做飯，你能陪陪卡爾嗎？」
「隻是打發時間。」達米安快走兩步，路過我身邊時留下了一句，「我隻吃素食。」便消失不見。
「我知道。」我微笑著合上了房門。
房間內，卡爾一臉生無可戀。
達米安眉毛微揚，諷刺道：「你這是什麼沒出息的表情？」
『你懂什麼？』卡爾做了幾個手勢，那是刺客聯盟的通用暗號，『艾麗婭要下廚了。』
比劃完這句話，他還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達米安明顯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他當貓貓的時候，艾麗婭還忙於學業經常不著家呢。
所以他更關注另外一件事——
「威爾遜，你是啞巴了嗎？」達米安不快的哼了一聲，質問道：「你為什麼不回客房，而是睡在韋恩……艾麗婭的房間。」
這太古怪了！
達米安暗道：不管是兩人的談話，還是相處模式，都與自己認知中的家人相差甚遠。
聞言，卡爾微微睜大了雙眼。
正當達米安以為他要發表什麼高見時，卻見他輕輕撇嘴，略顯委屈地比劃道：''''你為什麼叫她艾麗婭，叫我威爾遜？我以為我們的關係更親密一些。''''
達米安……達米安竟然覺得有點該死的開心。
「你傻嗎？我也姓韋恩。」為了掩飾自己的心情，他故意板著一張嚴肅的小臉道。
『叫我卡爾。』
「做夢。」達米安果斷拒絕。
達米安提出的問題被回避，在卡爾的插科打諢下，兩人開始為誰與誰的關係更好，這一小學生話題展開討論。
我推開房門時，兩人還在爭論，不能說話的卡爾明顯處於下風。
輕拍兩下手掌，我對這兩個幼稚的男孩道：「好了，現在停止討論，我們該吃飯了。」
『……』
卡爾瞬間僵硬了身體。
事實上，今日的早餐，比卡爾預想中好得多。
這艘名為『波塞冬』的遊艇，平日會交給專業的經紀團隊打理。每日的清潔與保養是必不可少的工作，當客戶需要使用時，他們就會以最快的速度，為遊艇的倉庫裝滿必要的物資。
比方說：各種速食食品。
蔬菜沙拉是最好做的早餐，隻需要將菜洗乾淨、切碎，擠上滿滿的沙拉醬即可上桌。配餐是苦澀的黑咖啡，以及用麵包機烤出來的麵包片。
相當簡單。
達米安不是挑食的人，以良好的用餐禮儀吃完了早餐。
反觀卡爾，吃了一口蔬菜沙拉的他，險些失禮的把菜吐出來，『艾麗，這些菜……』他用叉子翻看了一下，發現沙拉裡麵竟然摻雜了不少苦瓜碎。
「怎麼了，不好吃嗎？」
『……不，很美味。』
這對年輕男女的談話，充滿了風雨欲來的感覺。
達米安用莫名其妙地目光看著他們，那些曖昧的、微妙的情緒，終於從他的內心消失不見。
遊艇駛入哥譚灣後，我將它交給了等待許久的工作人員。
簽訂完新的合同，我走向推著輪椅的男孩，「達米安，你要和我回韋恩莊園嗎？」
「不必了。」達米安想要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但他不經意的小動作，還是出賣了他的情緒，「蝙蝠俠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以什麼理由回到韋恩莊園。」
可能是覺得這樣的回答有些氣弱，他又補充道：「我和威爾遜之間還有一筆賬沒算，我可不能讓他跑了。」
''''是誰早上對我說：你傻嗎？我也姓韋恩。''''卡爾目光幽幽地比劃道。
「想挨揍嗎？威爾遜。」達米安惱羞成怒。
「達米安，從你誕生的那一刻起，韋恩莊園就是你的家，回家不需要理由。」我接過卡爾的輪椅，推著他向前走去，以防兩人打起來。
達米安沒有對此作出回應，隻是問我，「我們現在去哪？」
「我要把卡爾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十八歲生日宴會那天，傑森曾以紅頭罩的身份來過一趟，並給了我一張寫著安全屋住址的紙條。開車向犯罪巷駛去，我們很快來到了目的地，一處破舊的公寓。
「傑森，你在家嗎？」房門被敲響，我聽到門內傳出熟悉的聲音，「稍等。」
傑森高大的身影出現，他先是飛快看了我一眼，接著垂眸對卡爾笑道：「一段時間不見，你怎麼坐上輪椅了？」
『一言難盡。』卡爾比劃了幾下。
傑森：「竟然連話都不會說了，真的沒問題嗎？」
我：「放心吧，除了肋骨斷裂，內髒破損外，一點問題也沒有。」
傑森：「……」
好強的壓迫感。
卡爾聞言立刻擺出一副乖巧的模樣，傑森無奈地搖了搖頭，側身邀請幾人進入。
從頭到尾被人忽視的達米安，毫不客氣地撞開了傑森，像是獅王一般踏入房間，趾高氣昂的巡視自己的領地。
「惡魔崽子。」傑森咬牙道，伸手想要把他扔出去，但是達米安動作靈敏的避開了。
「這就是你的家嗎，陶德，果然符合你的身份。」
達米安挑釁的話剛說完，他突然看到了一個不速之客，一個長相與陶德一模一樣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