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1 / 2）
1
傍晚時分,倦鳥歸林，宮崎蓮幾人下午幫忙偵破猥褻案，片山警察提前放人,在其他同學還在挨帶教警察訓斥時,他們已經踩著夕陽回到旅館。
飽飽吃了一頓晚飯，迫不及待地沖向溫泉,因為來得早,男湯裡隻有他們六人。
「笑死，宮崎你是小孩子嗎？怎麼泡溫泉還帶這個。」鬆田陣平看著漂浮在水麵的小黃鴨嘲笑道。
宮崎蓮撲過去就要搶奪自己的小黃鴨，「可惡卷毛,嘲笑我之前，把我的小黃放下啊！」
「宮崎，你居然還給玩具取名了嗎？」降穀零吐槽。
鬆田陣平扭身躲過襲來的手,學著遊泳運動員的樣子，猛地紮進水中，濺起大片浪花，不巧正在喝酒的伊達航就被撲了一臉水。
「宮崎蓮！鬆田陣平！」被殃及池魚地伊達航憤然出手，捏住兩個搗蛋鬼的後頸肉。
「誒嘿？~」宮崎蓮賣乖企圖逃避製裁。
「宮崎，你怎麼可以如此沒有骨氣！」鬆田陣平憤怒地揮舞著雙臂。
「誒嘿什麼？不要惡意賣萌。」伊達航屈指,一人給了一個爆栗子,「鬆田不要挑釁宮崎。」
「哈,老古板班長。」
「鬼佬二號。」
鬆田陣平和宮崎蓮兩人湊在一起碎碎念，伊達航腦門青筋直跳，「你們兩個要說小話也小聲點啊！我聽得見！」
「班長，熄火熄火,別氣。」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連忙安慰道。
可惜卷毛二人組一點也不領情。
「水の呼吸,拾之型,生生流轉！」宮崎蓮做出拔刀的姿勢，右手劃過水麵，卷起波浪，正在拉架的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猝不及防吃了一口溫泉水。
諸伏景光&萩原研二：「yue——」
鬆田陣平也不甘示弱，他雙手合十快速結印，然後猛地拍向水麵，大聲嗬道：「水遁·大瀑布之術！」
旁邊正閉眼小憩的降穀零頓時被澆個透心涼。
過於活潑的卷毛二人組順利惹毛了所有人，成功被製裁。
旅館建造有幾十年的歷史，隔音效果不好，沒一會兒隔壁女湯也陸續有人進入，清脆悅耳的嬉鬧聲清晰可聞。
「都泡得差不多了，要不然回房間？」鬆田陣平通紅著臉，忸怩道。
幾人忙不迭地點頭，穿好浴袍，小步跑出溫泉湯。
直到回了房間又過了好一會兒，幾人的才從這股害羞勁裡頭稍稍緩過一些來。
為了緩解這種羞窘的氣氛，萩原研二提議道：「既然都來合宿了，一定少不了那個！我們來玩百物語怎麼樣？」
百物語是日本民間流傳已久的習俗，用於召喚妖魔鬼怪。點100支蠟燭，每講一個鬼故事就吹滅一支，等100支都吹滅時，鬼怪就會現身。
由於房間裡沒有蠟燭，各自拿出手機，打起手電筒，橘黃色的燈光從下方照來，帥氣如宮崎蓮鬆田陣平都變得恐怖起來。
按照扔骰子的順序，第一個講故事的是伊達航，講的是家喻戶曉的「裂口女」的故事。整容失敗的女人拿著巨大的剪刀，逢人就問「我美不美」，如果回答不美就會被殺掉。如果回答美，那麼她就會把別人的嘴巴剪得和自己一樣。
伊達航實在沒有什麼講故事的能力，乾巴巴的，「裂口女」大家又太熟悉了，一點也不可怕。
「班長，太遜了，你這樣很難讓我給你通過。」鬆田陣平吐槽道。
「對啊，這個故事還沒有班長你現在的臉恐怖。」宮崎蓮附和。
「是嗎？」伊達航舉起蒲扇大的手掌，「那這樣恐怖嗎？」
鬆田陣平和宮崎蓮忙不迭點頭，給了通過票，看在對方是第一個講的份上，諸伏景光、萩原研二和降穀零也給了通過票，伊達航熄滅了自己的手電筒。
第二個輪到萩原研二，涉獵甚廣的他講述了一個來自隔壁種花家的民間故事——趕屍人。穿著蓑衣帶著鬥笠的青麵人，用草繩栓住屍體，以鈴鐺為指引，在深夜出沒，隻為讓客死異鄉的旅人回到故土。
作為異性緣最好的萩原研二有一張巧嘴，他形容生動，故事新奇，引人入勝，剛講完就全票通過。萩原研二也熄滅了自己的手電筒。
第三個輪到諸伏景光，講述的是「棺材子」的故事，即將臨盆的母親意外身亡，一個雷雨裡，母親在棺材裡生下了自己的兒子。他的口才不如萩原那樣好，娓娓道來卻也容易讓人代入。獲得五票後，他熄滅了燈。
降穀零是第四個，他講了一個身邊發生的故事——校園怪談。學校裡愛霸淩他人的學生都會被惡靈盯上，遭遇慘痛的折磨，小時候欺負他的那個校霸就曾遇到過。
「噗嗤——」不算明亮的房間裡，大家的麵容都有些模糊，不知是誰笑出了聲。
但這個聲音降穀零很熟悉，「hiro，這是個恐怖故事，有什麼好笑的？」
「抱歉，zero。」諸伏景光停頓了一下，似乎還在憋笑中，「我是沒有想到你還記得這件事。」
降穀零的口才與萩原研二的不相上下，再加上又是第一個原創故事，因此在場的人都投了通過票，降穀零的燈也熄了。
此時房間裡隻剩下宮崎蓮和鬆田陣平的燈還亮著。
「我要講的也是我小時候發生在我身邊，親身經歷過的事情。」鬆田陣平神情肅穆，「那是我家老頭子被冤枉成凶手剛入獄不久的事，我家出現了座敷童子。」
聽到親身經歷，眾人都來勁了，除了萩原研二，他聽到鬆田陣平提起座敷童子時就用手捂住嘴巴。
「他們穿著紅色和黑子的和服，戴著能麵，比我高一點點。黃昏時分，我在和周圍的孩子打架時，他們突然出現。一開始大家都還以為是惡作劇，直到麵具上伸出長長的紅色舌頭。「說著鬆田陣平還比劃了一下，」大概有這麼長。身上還有淺淺的藍色火焰。」
「碰到火焰的小孩都像被燒傷一樣，『哇哇』大叫起來。這時座敷童子們開口了，他們說是我家的守護神，以後如敢再犯，決不輕饒。」鬆田陣平模仿著記憶中座敷童子的作態，「而且這件事發生的第二天，老頭子就被證實是冤枉的，放出來了。」
「那你以後還見過他們嗎？」降穀零好奇地追問。
鬆田陣平搖搖頭，「沒有了，可能彼世不能與現世結緣太深吧。」
諸伏景光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正捂著嘴笑得渾身顫抖的萩原研二，做過同樣事情的他，大概明白鬆田陣平嘴裡的座敷童子是怎麼一回事。
宮崎蓮可憐無助地抱著自己，為什麼講個鬼故事會連吃兩碗幼馴染之間的狗糧啊，他不由靠近伊達航，「班長，隻有我和你是同樣的單身狗。」
伊達航大驚，「宮崎，你在瞎說什麼？我可是有娜塔莉的，孤單的隻有你啊。」
宮崎蓮吐血，他決定對無情傷害自己的同期們展開報復。鬆田陣平的燈熄了以後，輪到宮崎蓮開始將故事。
「我要講的是發生在秋田縣本地的故事——杉木婆婆。」宮崎蓮的大拇指與食指拉住自己眼睛上的睫毛，一個巧勁，眼皮外翻，露出裡麵血紅色的內膜，他呲起牙，陰森森地笑了一下，屋子裡其他人瞬間就被嚇得不輕，恐怖氛圍直接拉滿。
「秋田縣盛產杉木，杉木婆婆是個五十多歲的大高個，有一張方型的臉，臉色如杉木一樣紅。她時男時女，因長期住在杉木林裡得名。她在杉木上做記號，來秋田縣的人往往都會吃米棒鍋，
如果有哪個旅人的米棒鍋不幸用到了她做了記號的杉木，那她到了夜晚就會偽裝成旅者熟悉的人，潛入住宅，然後將他們扒皮拆骨吃掉。
吃不完的她就存起來，用人骨熬湯，人肉當比內地雞肉，手骨作杉木，再煮一鍋米棒鍋，挑選幸運兒和她一起享用。」
「嘔——」剛剛吃過米棒鍋的幾人，聽到他這麼繪聲繪色的描述，沒有忍住乾嘔了起來。
「宮崎，杉木婆婆的記號是什麼樣的？」鬆田陣平顫抖著聲音問。
「唔，我記得好像是豎長條的細橢圓。」說著，宮崎蓮熄滅了自己的燈，屋子裡一片黑暗。
記憶力很好的鬆田陣平立刻就想起了中午和晚上的米棒鍋串米飯的杉木條上，都有不少類似的形狀。
「你們怎麼還不睡？」朦朧月光下，方臉上的憤怒一覽無餘。
「啊啊啊啊，砰——」突然出現的不明人物將鬆田陣平嚇得失聲尖叫起來，隻見他突然伸出雙手穿過對方腋下，然後兩隻手在對方背後合十月要部一個用力，來人被他背摔在地。
宮崎蓮打開屋裡的燈，就見鬼塚教官扶著老月要滿臉痛苦地躺在地上，「馬自達！你們幾個給我滾去繞旅舍跑十圈！」
2
「可惡，鬼佬真小氣，不就是摔了他一下嗎？讓我們跑這麼久，現在完全沒精神啊。」鬆田陣平打著哈欠抱怨道。
今天的特訓是野外生存，警校學生需要負重在規定時間內越過整座山。
鬆田陣平好奇地扒拉著一棵杉木，「宮崎，這裡好多杉木都有你說的那種怪談裡的那種記號誒。」
宮崎蓮心虛地撓了撓後腦勺，露出一個陽光開朗的笑容，「是嗎，太巧了，我也看看。」
鬆田陣平不疑有他，側身讓出位置方便他觀察，自己則是轉頭觀察起其它樹，然後就發現幾乎所有的樹都有宮崎蓮說的那種花紋，「宮崎，你來解釋一下為什麼所有樹都有杉木婆婆的那種花紋！」
「可能是因為這裡是杉木婆婆的老家吧。」宮崎蓮裝傻。
「你還敢騙我，當我是傻子嗎？」
宮崎蓮漲紅了臉，額頭上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怪談裡的設定不算騙設定！講怪談的人，能算騙麼？」接著便是些難懂的話，什麼「杉木婆婆」，什麼「豎長條的細橢圓」之類的，引得眾人哄笑起來，山裡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接下來的幾天裡，高強度的訓練壓榨了大家所有的精力。天剛亮就要起床開始訓練，夜深了才能回屋洗漱，半夜還時不時搞個突襲集合，一周下來，警校的同學們精疲力盡。
周六下午，宣布合宿結束時，眾人都長鬆一口氣，急沖沖地趕回房間換衣服，好參加盛典。
於8月末在秋田縣舉辦的仙市大曲是日本三花火大會之一，眾多煙火大師齊聚，還有日本各大歌手樂隊獻唱，是一年裡絕對不能錯過的盛典。
諸伏景光、宮崎蓮、伊達航以及鬆田陣平都是簡單的素麵浴衣，隻不過顏色不同，依次是嫩紫，朱紅，墨綠以及寶石藍。
萩原研二和降穀零的浴衣則要花哨得多。
萩原研二的浴衣是紫藍色的，上麵印著各色形態的鈴蘭，或舒展，或閉合。
降穀零的浴衣是草綠色和服上印著白色的神奈川海浪和展翅的仙鶴，月要間係著一條深藍色繡有回字紋樣的月要帶。
「我怎麼感覺zero的浴衣要比hagi的更繁復一些呢？」鬆田陣平打量著兩人有些遲疑地說。
「不用感覺，就是。zero果然是個悶騷。」宮崎蓮吐槽道。
降穀零臉爆紅，「不好看的話，我換一件素麵的。」
「不哦，zero很帥氣呢。」諸伏景光豎起大拇指稱贊道。
「小航~」遠處有個粉色和服的女生正朝著他們揮手喊道。
聽到這個稱呼，其他幾人秒懂，擠眉弄眼地推搡著伊達航，鬆田陣平更是催促道：「快去啊，班長。」
伊達航紅著臉，說了句「不好意思」，就疾步走向娜塔莉。剩下五隻單身狗，結伴逛廟會。
花火大會七點開始，現下才五點出頭，不著急的幾人逛著小攤。
「來，見著有份蘋果糖~」宮崎蓮挨個分發。
「謝啦，宮崎。」鬆田陣平咬了一口蘋果糖，揮了揮手中的小冊子，「我們按照這個推薦來吃怎麼樣？感覺都很不錯。」
小冊子是主辦發派發的，不僅有仙市大曲盛會的地圖分布，還有遊玩推薦，以及今晚的節目介紹。
幾人按照小冊子給出的推薦遊玩路徑逛了起來，沒一會兒手中就囤積了不少食物。
「啊啊啊啊，鹿島同學，」、「王子殿下~」。
尖叫聲、贊美聲不斷傳來，好奇地望過去，是一群穿著各色浴衣的女生正圍著一個俊秀少年。
少年仿佛自帶柔光，在女生堆裡混得如魚得水，一會兒挽起一個麵色羞紅少女的手，深情地喊著「公主殿下」，一會兒又攬過即將跌倒少女的月要，含情脈脈地安慰道：「啊，如同花枝般纖細柔弱的姬君，請一定要小心，您受到任何傷害都令在下心碎。」
女生們被撩的麵紅耳赤，連連尖叫，不少女生都假裝身體不適地倒在他身上，少年依舊麵不改色雨露均沾，溫柔地嗬護著每一位女生。
這番操作看得旁邊圍觀的警校幾人嘆為觀止。
「hagi，我第一次見到有人比你還受歡迎！」鬆田陣平看了看那個少年又看了眼萩原研二，「沒想到你居然會輸給男高生。」
繪畫技術很好，對人體十分熟悉的宮崎蓮糾正道：「是女高生，那是個女孩子？」
「納尼？！！！」
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異性緣這方麵輸給一個女生，萩原研二不服氣，他昂首挺月匈，月匈有成竹地大步向前，臉上的笑容比他浴衣上的花還要燦爛。
「這位小姐，可以請問一下，射擊的攤子在哪個位置嗎？」聲音纏綿繾綣，特意壓著嗓子，聽得讓人耳朵發麻。
正在往裡圈擠的女生，被這麼一欄，粉麵含春，隻見她伸出手，用力一推？「哪來的大叔？我差點就擠進去了，找不到路，問攤主啊，我是人型導航嗎？問我有用？」
發泄完怒火後，女生轉身再次投向戰場，嘴裡還「嚶嚶嚶」地哭喊著，「鹿島同學好可怕，人家遇到了奇怪的大叔，真的好害怕哦~」
萩原研二呆若木雞，腦海裡「大叔」和「猥瑣大叔」兩個詞不斷回放。
「鵝鵝鵝」無良的同期們在旁邊笑到打鳴。
備受打擊的萩原研二，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他重整旗鼓，「隻是一次小小的失誤，這種地方突然問路還挺很冒失的，不信你們看著。」
見他不死心地跟在那堆女生後麵，還想找機會再戰的樣子，其他幾人想看熱鬧便也尾隨其後，沒有阻止。
名為「鹿島」的俊秀女生，走到射擊攤，萩原研二立馬支棱起來，眼疾手快地搶到一個位置。
「鹿島同學，我想要那個小熊。」
「嚶嚶嚶，鹿島同學我可以要一個那個小貓玩偶嗎~」。
「遵命公主陛下，您的意願就是我前進的方向！」鹿島右手在空中畫了幾個圈，最後右手掌落在左肩，左手背在身後，行了一個標準的西式鞠躬禮，宛若油畫裡走出來的小王子。
「啊啊啊啊——」女生尖叫著，激動得似乎不能呼吸，倒在了同伴的肩上。
鹿島的射擊技術不錯，雖然不是槍槍必中，但十能中九。
旁邊的萩原研二見狀，也拿起氣木倉，「砰砰砰」沒一會兒，一麵的氣球都被他擊爆。
「鹿島同學好厲害~」
「沒有沒有，旁邊的那位先生才是真正厲害呢。」鹿島佩服地看著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揚起笑容，剛想插話，就被另外一個女生擠到一旁，「啊啦，鹿島同學才是最厲害的，他隻是比鹿島同學多練了幾年而已。」
鹿島皺了一下眉頭，隨即又深情地注視著那位女生，「請不要這樣說，每個人都要承認自己的不足與他人的優秀，就像我必須承認公主殿下的黑色秀發，是如此奪目，以至於我的眼睛無法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