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滌陋盪惡」(七十九)(2 / 2)
侯富車對苟畦道:「那好,你說說你打算怎麼進入公使館?」
「嗯……」苟畦支支吾吾答不上來,最後乾脆說實話:「我要先去看看,就知道怎麼混進去了。」
侯富車又轉對朱能道:「那你呢?」
朱能月匈有成竹地說:「我剛才已經想好了,化裝成花匠去送花……」
「好!」侯富車把桌上的錢遞給朱能道:「正合我意,你拿著這些錢,租花和租車足夠了,不許犯寸兒,不許順活,你們快去快回!」
侯富車乾淨利落斬釘截鐵地下達命令,把一旁的小杏兒佩服的五體投地,楊二小姐臉上的表情卻不知是喜還是憂。待苟畦和朱能離去後,楊二小姐麵帶冷峻的微笑對侯富車道:「滿意啦?」
侯富車裝傻充愣地:「哦,等完事了再好好謝你吧!」
「哼,能完事就謝天謝地了,若隻是沖著你,我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哦?不是沖我?那是沖著倆混球,你才動了惻隱之心?」
「就是倆混球也比你強。但也不至於讓我與之共伍。」
「哦?那是誰有這麼大的魅力,能讓你為之動容呀?」
「我自己。實話告訴你,我是覺得賑濟災民搞得家中斷糧這件事,我有責任,所以甘冒風險以將功補過。」楊二小姐拽過小杏兒的手,在掌心裡搓揉,用以緩解難以壓製的傷懷。道:「一個大男人,一天到現在粒米未進,我……,我……」
「唉唉……」侯富車見楊二小姐真的動情了,急忙振作精神,嬉笑著打斷楊二小姐的話:「誰說我粒米未進呀?那個大鐵勺還是我舔乾淨的呢。」
一旁的小杏兒不服地嚷道:「就是嘛,早飯你都讓給狗哥和豬哥吃了,還說呢。」
「嗨!那我還把潲水缸都舔乾淨了呢,這不算啊?!」侯富車梗著脖子理直氣壯地自嘲著,把原本沉悶的氣氛瞬間給帶活了。接著又說道:「其實我不是不吃飯,是我吃氣都吃飽了!一想起那個還沒有你大的丫頭被人搶走賣錢,心裡這團火就直沖腦門兒,哪還有胃口吃得下東西。」
小杏兒關切地問道:「大哥哥,那個小妹妹現在在哪裡呀?能救出來嗎?」
「能!我一定要救出小妹妹,讓那幫惡棍遭到報應!」侯富車慈愛地扌莫扌莫小杏兒的頭,像是在哄小孩似地說。
先前侯富車針對「爛棗」所發的「豪言壯語」,就令楊二小姐萌生滿心狐疑,但她並沒接過他的話茬。現在一說到這事,侯富車又是義憤填膺撂狠話。他到底想表達什麼?如今這世道,弱肉強食恃強淩弱的事情滿大街都是,難道就因為這件事是發生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就非得管不可?或是這個日租界的黑老大跟侯富車曾有過什麼過節?他要借題發揮了卻這段恩怨?她最疑惑的是;自打住到這裡後,即未見過他在辦「正事」上有什麼謀劃和舉措,也沒見過有友人前來探訪議事。就見他整日為一些跟自己毫不相乾的事情忙碌,難道他所說的叔父「遺物」隻是一個幌子?其背後隱藏著更深的秘密,不能示人?雖然已經箭在弦上,但是楊二小姐內心著實不能淡定,她真想向侯富車問個明白,可又不知從何說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