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年前大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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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著酒醉的名頭端坐著不動,目送那兩顆大雷離開食鋪,包三兒自己也一樣一身的冷汗。隻是這會兒還不是表現出來的時候,誰知道後頭有沒有留著眼睛呢,所以他依然撐著那半醉的模樣,托著腮木愣愣的坐在那裡,眼神明顯沒有焦距。

他沒有焦距,可整個食肆裡的人焦距卻相當的統一,基本全在看著包三兒。這會兒是午飯後的時間,食鋪除了乾活的就沒有一個客人,十分的空曠,這樣的環境下,即使包三兒說的話聲音都不大,卻依然讓離著近便些的夥計們將他的話聽了個大概。

即便是這些人都沒讀過書,不懂朝堂呢,可就像包三兒自己說的,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活的時間長了,好壞總是能聽出來的,自家這東家……被那位公子稱賢才難道錯了?最起碼在他們這些底層的人看來,能在喝醉後還如此條理清楚,說的他們這些什麼都不懂的,都能明白幾分,那就是有才,大大的有才。

帶著看賢才的心再去看包三兒,這些人的眼睛裡那真是滿滿的都是敬畏,可這份敬畏……這會兒讓包三兒那是相當的著急啊。

他都在這兒坐了好一會兒了,怎麼就沒有一個有點眼色,將他扶到裡頭去?這樣裝醉也是很費力氣的好不!他都有點撐不住表情了。

關鍵時刻還是得看老韓頭啊!就在包三兒這托著腦袋的手臂開始發酸,開始琢磨是不是該換個姿勢的時候,老韓頭開始招呼武家老二了。

「趕緊來搭把手,將三爺扶回去。」

一句話總算是將這屋子裡有點拘束的人驚醒了,不但是武家老二過來了,就是大眼睛等幾個孩子,也慌手慌腳的跑了過來,幫著搭手。

有人搭手,包三兒又不是真醉,半真半假的借了點力,很容易的就被幾個人弄到了工作間的炕上。

人躺在熱乎乎的炕上,讓熱氣那麼一熏,剛才還覺得沒什麼的包三兒這會兒是真感覺到了幾分暈眩,許是後勁上來了?眼皮子都開始發沉了,整個人都開始恍惚起來。

而就在他恍惚的好像快上天的時候,耳朵邊卻半點都不安生,雜亂的說話傳了過來。

「三爺?三爺?」

「怎麼樣,韓爺爺,三爺睡著了?」

「睡著了,成了,你們先回去忙乎吧。一會兒就該忙起來了,不用在這裡待著,有我呢。」

「唉,我們這就走。不過……韓爺爺,您說,那三爺說的……」

「朝廷上的事兒,哪裡是咱們這樣的人能懂的?你們記住嘍,今兒什麼都沒聽見,知道不?別多嘴多舌的,給自己招禍。」

即使醉著,老韓頭這話也讓包三兒下意識的想要翹起嘴角。人老奸馬老滑,說的就是老韓頭這樣的人啊,看看看,多機靈,他什麼都沒說,老韓頭就知道怎麼善後了,可見有個精明老人關鍵時刻就是頂用。

「可三爺不是……」

「人喝醉了,說的話能信?我喝醉了,還覺得自己是天王老子呢。走走走。別在著瞎想了,有功夫多乾活多掙錢才是正經。」

老韓頭的一陣趕人,讓包三兒的耳邊終於清靜了起來,滿意的他放下了心神就想入睡,卻不想屋子裡沒了別人,那老韓頭自己卻嘀咕上了。

「唉,三爺啊三爺,老頭我看著你出生,看著你長大,看著你成家立業……看了你20多年,竟是到了今日才知道,您的心月匈眼界竟是這樣的不凡,早知道這樣的,當初若是送了您去讀書科考,那不定……。」

老韓頭在銅盆裡絞了熱熱的手巾,給包三兒又是擦臉,又是擦手,嘴上的嘀咕聲十分輕微,若非就在包三兒的耳邊,怕是都不能聽全。

「可心疼死老頭嘍,這世道自來看的越明白的人就越是心裡苦。你平日嘴巴和蚌殼似的,什麼都不說,那這苦楚豈不是一直都埋在心裡?也不怕憋出病來。」

這話聽得包三兒心下也是一酸。確實是苦啊,愣是誰倒數著日子坐等國破家亡,還什麼都不能說,心裡能甜起來才怪!沒愁瘋了,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心理素質好。

「老頭我今兒看了這麼長時間,多少也明白了您的心思,您這必定是看著那公公衣著不凡,像是個宮裡得臉的,想借著……可您這一出鬧得,要是有個萬一,現成的罪名就落下了!連著家裡怕都能被牽連了去,您說說您,這到底是圖什麼呢?」

他也想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啊!這他能嗎?按照歲數,或許他不用受這國破家亡的罪。可家裡這些孩子呢?他能保證他們到時候會好好的?萬歷皇帝滴滴親的嫡長公主,命大的活到了順治年間,最後不還是被餓死了?他能保證什麼?

再說了,一個朝代的滅亡從不是一朝一夕的,往後那些年零星的罪能少了?哪怕是為了自己不至於老來受罪呢,也得試一試不是?不管怎麼說,有了今日這麼一出,哪怕以後什麼都不能改變呢,也算是問心無愧。

「以後可不能這麼瞎來了,本就不是個能喝的,這樣的愁酒喝多了,多傷身……」

包三兒耳邊聽著老韓頭絮叨,心裡默默的應答著,許是腦子裡事兒太多,明明醉了,腦子卻半點沒歇著,就是睡了過去,也一個勁的做著夢。不是皇帝查到了他的秘密要抓人,就是我大清打來了可勁的逃命。

這一覺睡的那個累啊,起來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汗濕透了,嘴巴也起了皮。這醉酒的滋味真是夠難受的。

起身、洗漱、喝茶,一口氣做完三項,包三兒的腦子徹底回來了。瞧瞧才剛透亮的天色,這是睡了多久?怕有12、3個小時吧!不過是點子黃酒,不想後勁竟是這麼大。

想到喝酒包三兒不期然又想起昨兒的事兒,心下又是一陣的後怕。好在他這會兒就在工作間裡,心下沒底的時候,還能用乾活靜靜心,不然他都不知道乾了這麼一票之後,一時該怎麼辦了。

「三爺起了啊。」

工作間裡敲擊東西的聲音一起來,老韓頭就從前頭快步走了過來,一邊說話,一邊小心的打量著包三兒的臉色。瞧著他看上去還挺好,老臉上就浮起幾分笑來。

「您可是難得喝醉,還一睡就六七個時辰,差點沒把咱們家大姑娘和哥兒給驚著。您是不知道,吃完飯的時候兩個孩子過來瞧了幾回,都沒能喊醒您,差點都哭了。」

「他們來喊我了?那是真不知道,可見這酒勁嚇人,我喝的時候怎麼就沒覺得厲害呢?您看看我這身上,一會兒還得洗個澡呢,不然這味怕是能熏死人。下回再不敢這麼喝了!不,最好少和酒沾邊。又是浪費錢,又是頭疼難受的,真是自己花錢給自己找罪受。」

聽到驚了孩子,包三兒不好意思了,忙不迭的就給自己立了個規矩。不過說話歸說話,手裡的活兒卻沒停,不過是敲擊出點銀薄片的事兒,他如今早就熟能生巧了,就是不用眼睛,也一樣能乾的很漂亮。

「您也不用這麼忌諱,您這樣的總有在外頭應酬的時候,隻要不過量就成。」

包三兒自己有分寸,老韓頭自是不好再多說什麼,借著從小門出去囑咐春嬤嬤燒熱水,將這個話題就揭了過去。

等著包三兒徹底清理乾淨,前前後後走一圈,除了眾人看他的眼神還帶著幾分敬畏,就再沒了旁的。對此,包三兒心裡對眾人的小心謹慎,嘴巴嚴實相當的滿意。而他滿意了,自然就該給點福利了。人家這麼上道,他也得給點封口費不是?

算了下日子,沒幾日就是臘月底了,索性囑咐了老韓頭,給大夥兒發個紅包,公公們給上1兩,其他做工的大人500個錢,孩子50個錢。美其名曰:壓歲錢。引來眾人一通的好笑。「我這頭發都白了,竟是還能有壓歲錢?這事兒說出去,牙都能讓人笑掉了。」

「東家夠爽利,這錢給的,回去我都能分成幾十個,糊弄一下親戚孩子了。」

「做了才幾日的活計,就得了這麼個彩頭,可見我這是要發財啊。」

「既然給了紅包,那咱們恭喜的話也不能落下,東家,來年大吉!」

「對對對,東家財源廣進!」

再是口齒不伶俐的,看到錢,舌頭也能學著打彎。看這一個個說的多好聽?許是這吉利話挺有用,這裡剛紅包灑出去,那頭包三兒就有了新活。

「這圖紙……到底要做什麼?」

包三兒看著羅七拿來的圖紙,怎麼看怎麼不對味。這是啥?箱子?,你要做箱子找木匠啊!找我乾啥?我是金銀匠!

一臉疑惑的看向羅七,總覺得這人如今越發的不著調了。

「沒看出來?」

搖頭,真沒看出來你想表達什麼!這麼黑乎乎的一坨,你能看出來?

「匣子都看不出來,你以往怎麼乾活的?」

匣子?有這樣的匣子?就是誇大了畫,也沒這麼來的吧!

包三兒重新再看,依然感覺是個箱子。對了,匣子就該是他做的了?也不對吧!

「到底要什麼?你直接說。」

「大人要一個能綁在手腕上的匣子,看看這裡,這是鋼針……」

雖然指點了半天,包三兒依然覺得那圖就是個箱子,可意思聽明白了。

將圖紙往邊上一放,包三兒索性麵對麵的和羅七做好,抬起左手手腕,用右手指著手腕說到:

「放這裡?」

「對。」

「鋼針是要存著,還是需要能發射的?」

「你能做成可以發射的?」

羅七眼睛亮了,原想著最多能拉抽屜一般拉開,讓人能取了當暗器用,不想包三兒竟是還有這本事!簡直讓人驚喜啊!這可比原本想的好多了。

「可以。」

「那最好沒有了。一會兒我回去就和大人說,大人肯定高興。」

這就高興了?嗬嗬,要求真低,他可是學了機關術的,就是暴雨梨花針,他也能給你弄出來。

「還有別的要求不?」

「護腕能遮住。」

「可以。」

「盡量輕巧些,讓人觸碰都看不出來。」

「這個也可以。」

「鋼針發射距離越遠越好。」

「7尺夠不夠?最多10尺,再多就沒了威力。」

說到這距離,包三兒的臉色微微有些尷尬,這距離……他到底學的隻是初級機關術,威力差了些!可惜了,按照腦子裡的技術來看,若是能學到中級,怕是一二十米射穿人身都是尋常了。

不過他覺得可惜的,在羅七這裡卻半點問題沒有。

「可以,大人應該能滿意。」

隻看出其不意、便於隱藏這兩個好處,就什麼缺點都能掩蓋住嘍。至於其他?能用的暗器多了去了,哪怕是石子呢,不一樣能乾這個活兒?

「那就好,不過你的問題解決了,現在說我的問題。多少時間要?要幾個?這個價錢比較貴,咱們要先說好。」

「7日就要,最好有三個,價錢你開,我一會兒就去和大人說。」

早這麼說多好,有錢什麼都好說。

「成本20兩上下,到底給個什麼價,讓大人自己看著辦吧。你和大人說,鋼針也好,匣子也罷,都得用百鍛鋼的方式鍛造。這工錢……」

有鑒於郝成剛鐵公雞的名頭,以及上次的事兒,包三兒知道說多了也不可能給,索性直接報了個成本價(是不是成本,包三兒自己知道)。想來就這麼實誠的說法,那郝成剛再扣,也不好意思真的隻給60兩吧。要真這麼乾了,傳出去,以後誰還給他乾活?

羅七一聽就知道包三兒的小心思,有心想笑他多事兒,可想想上次包三兒乾活的結果,還是抿嘴忍住了。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到:

「我會給大人說的,不能說給什麼好價錢,可怎麼也不會讓你吃虧。大人……雖然扣了些,那也是講理的。」

講理?錦衣衛什麼時候還有這規矩了?能不欺負就不錯了!

心下雖然這麼吐槽,可包三兒麵上還是很給臉的點了點頭,將邊上那圖紙重新拿過來晃了一下,見著羅七垂眼,手一揮,就將紙塞到了炕洞裡,看著變了灰燼,這才起身笑著對羅七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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