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逃脫樊籬(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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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車庫,也是一個秘室。鳳芝作隱秘生意,經常被警察突擊搜查。正巧這家車庫出兌,與鳳芝的店隻隔一牆。鳳芝將其買下,開個暗門,從此不怕警察。

鳳芝搖控開了卷簾門,兩人鑽出去,一台出租車停在門前。司機跟鳳芝很熟,打過招呼,司機接過拉杆箱放進後備箱,鳳芝跟玉珠坐進後排,車子出了小區大門,穿街過巷,專挑僻靜的小路走,直到出了城,才拐上高速。

這是一次真正的脫逃,雖然上了高速,玉珠的心還是懸在半空,偶爾有車超上來,玉珠的心就狂跳不已,渾身發抖,月匈口憋悶的要窒息。不由自主地抓住鳳芝的手,直到車子消失在視野才長出一口氣。

出租車一路平安到達機場,在安檢口,分別的時刻到了。玉珠和鳳芝四目相對,兩雙淚眼。

玉珠說:「我害怕。」

鳳芝說:「現在害怕晚了,就算是火炕也得跳了。」

玉珠說:「他們找你麻煩怎麼辦?」

鳳芝說:「就這一百來斤,愛咋的就咋的。」說完推了玉珠一把,扭頭不再看玉珠。

玉珠走向安檢口,一直走,不敢再回頭。

玉珠消失在人流裡,鳳芝擦乾淚眼,給金鐸打了電話。

聽到金鐸的聲音鳳芝又抽泣起來。「金鐸,你說的,玉珠要是到深圳,你能保護她?┈┈好,玉珠的飛機一會兒就起飛了,下午二點到深圳┈┈金鐸,是爺們兒,就兌現你的承諾吧。」

飛機騰空而起,沖向天空的一瞬,玉珠的眼淚奪眶而出,擦掉又湧出來,再擦再湧出來,玉珠索性不擦了,任憑淚珠在臉上滾動,流過嘴角,在下頜滑落;從沒覺得流淚竟然這麼暢快,天空如此遼闊,自由如此美妙。

鄰座是位白發老太太,遞給玉珠一張紙巾,說:「唉,都這樣。六十年前我離開家時,就跟你一樣,哭的拿不成個兒。慢慢就好了,鳥兒總要出飛,人總要長大,這是必然的過程。」

玉珠報以帶淚的微笑,不言語。

老太太又問:「去深圳?」

玉珠點頭。

老太太笑著說:「丫頭,你可真好看,我活了七十多歲,也是見過世麵的,從沒見過你這麼好看的丫頭,你看你的皮膚,就像熟蛋清一樣白嫩,別哭了,眼淚裡有鹽,最傷皮膚,再哭就把皮膚哭糙了。」

玉珠被老太太感動了,她深呼吸,想止住悲傷,卻止不住滾珠似的眼淚。

空姐察覺了玉珠的異常,帶著職業的微笑,輕聲問玉珠:「女士,需要幫助嗎?」

玉珠抬起頭,很難為情地笑一笑,說:「謝謝,不需要。」

玉珠的淚容驚艷了空姐,空姐驚奇的目光在玉珠臉上停滯了幾秒,空姐一笑,友善地送過來一杯熱牛奶,說:「喝幾口會好些,需要幫助請按鈴。」

玉珠點頭。

不斷有空姐從玉珠身邊走過,眼光卻隔著幾排座位就盯住玉珠,殷勤地詢問玉珠還有什麼需要,玉珠一一謝過。

空姐們竊竊私語,頭等倉就坐著一位當紅電影明星,她可比明星漂亮多了,嘖,嘖,那皮膚,從沒見過這麼白嫩的。

痛哭後的慵倦使玉珠昏昏欲睡,然而,獨闖世界的恐懼,前途的迷茫,遠方的未知,讓她無法安穩睡去。

關於金鐸,玉珠記憶的線條又無數次重新描畫,形象漸漸清晰。記憶中有關金鐸的碎片串聯起來,波光粼粼,縈繞腦海。

玉珠記憶中,金鐸除了學習一根兒筋,是個沒心沒肺的人。

女性有一種特殊的敏感,對異性投來的目光有一種本能成份判斷。那時玉珠的身上總是粘附著各種各樣的目光,混濁的,復雜的,虛妄和躲閃的。隻有金鐸,好像什麼也不懂,每次看她的目光,清澈,明亮,調皮。

金鐸的坐位在玉珠前桌,每遇難題,玉珠就輕輕踢金鐸的椅子,金鐸把手背伸過來,玉珠把題寫在練習本上遞到他手上,他解完再遞過來;有時他的解法玉珠看不懂,在不懂處畫問號,再踢椅子,金鐸接過去,在問號處用最簡潔的詞語,做最簡潔的說明,再遞回來。

因為一切都在眾目睽睽之下,沒有同學議論她倆「傳紙條」。因為他們傳的不是紙條,是練習本。

那時候,做夢都想不到,有一天會投奔金鐸,向這個不起眼兒的小子尋求幫助。

現在,金鐸是一座孤島,給迷航者一線希望;鳳芝是一個賭徒,把玉珠推下海,不管船能行駛多遠;玉珠是一片輕雲,流雲隨風。

無論前途還有多少磨難,玉珠準備承受一切,因為未來即使再糟,也不會比現在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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