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1 / 2）
伏羲門人人都知道,沈師兄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沈師兄了，而是淩雲界的神靈,讓人敬畏又敬仰的神靈。所以，總是會忍不住，想要偷偷地多看他幾眼。
但是兩個月時間過去了，弟子們私下討論起來的時候，卻無一人能夠準確說出，昆山玉靈,跟之前的沈師兄，到底像不像。
「反正，都很好看,讓人向往的那種好看。」
「你這不廢話嘛,靈這個種族，本來就得天獨厚。沒看到總共就那麼三兩隻嗎？」
「這幾千年來，也就誕生了幾十隻吧？」
「你看連掌門的言靈兔都格外漂亮！」
「真的嗎？謝謝你的誇獎。」
眾弟子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轉過頭才發現真的是言靈兔。雪白的長毛，讓這隻兔子看上去就很毛茸茸，耳朵格外長,隨著心情變化,有時候豎起來有時候垂下來,格外可愛，最漂亮的當然是那雙紅色的寶石一樣的眸子了。
言靈拿著烤雞腿,正吃得歡喜,聽到有人討論自己，便偷藏在後麵聽八卦。
「神靈嘛，肯定是好看的。而且你們掌門，她不就是看臉才喜歡上的昆山玉靈嗎？」
「竟然是這樣？！」弟子們真震驚,似乎沒有料到，掌門竟然是怎麼膚淺的人！不過想想掌門如今的修為，也沒人敢說什麼。
雪黛正忙著準備成契大典，根本不知道，言靈在背後詆毀她。
上一次是沈之瀾全權負責，她一點兒都沒沾手，甚至連基本程序都沒搞清楚。但是現在的昆山玉靈，因為某些原因，失去了部分記憶，性格變得非常溫柔和善，一如當年在昆山初見時候的模樣。但也因此，在修仙界那些年的經歷，也被深埋，他已經不記得了。
雪黛倒是很喜歡他現在的樣子。那些不愉快的記憶，本就沒有留存的必要，隻要他還記得自己，知道自己是誰，就足夠了。
壞處就是，不管是門派還是個人的一些事務，她都得學著自己處理了。是以這段時間忙的腳不沾地，頭暈腦脹，連洞府都不想出了，隻想躺下來裝死。
言靈便隻好自己在伏羲門溜達著找樂子。
正大大咧咧地討論著掌門的感情生活問題，眼前突兀地飄過一抹亮眼的銀白。
言靈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那是神靈，立刻就緊跟了上去：「你去哪？」
神靈指著前麵的蝴蝶：「送給阿雪。」
言靈一聽就明白了，長耳朵豎了起來，招呼後麵的弟子：「有沒有陣法或是捕網什麼的？」
「有的，稍等。」
神靈之力毀天滅地，若非必要，輕易不會出手。昆山之靈又是性格十分溫柔的神靈，更不會在自己家裡動用神力，所以，捉蝴蝶送給心上人，隻能全憑兩隻手以及飛行的速度了。
得知弟子有更好的辦法，神靈也不執著於用最古老且低效的辦法了，揣著手站在那裡等，隻用了個小術法，將蝴蝶圈在了自己身邊。
言靈看著他，這副模樣兒，跟沈之瀾那個老狗幣，果然大相徑庭。隻不過，神靈也會失憶，這一點一直讓他想不通，不得不懷疑，沈之瀾那個老狗幣，一定做了什麼手腳。畢竟，昆山玉靈本體，心思單純，性情溫柔，做不出來這種事。而且，也沒必要。
不過身為一隻兔子，他是真的無法用自己的兔腦袋想清楚，老狗幣心裡到底介意什麼，刻意抹去了這段在修真界的經歷。
弟子很快拿了捕網過來，仍是沒敢直麵神靈，而是小心翼翼給了言靈，讓他轉交。
兔子倒是很上道，即刻就給神靈演示了一遍怎麼使用捕網。
神靈點頭表示會了，轉頭就繼續捕捉蝴蝶去了。
言靈蹦躂著跟在他身後，指指點點：「你這樣不行的啦，聽我的——」
話還沒說完，神靈就「啊」了一聲：「抓到了。」
言靈：「……」就很氣，神靈的運氣都比別人好那麼一些。
既然蝴蝶抓住了，神靈便也不到處晃悠了，捧著裝在網兜裡的蝴蝶，就興高采烈地回洞府去了，銀色長發隨著他的腳步無風自動，在陽光下劃下一條靚麗的風景線。
謝芳華隻覺得眼前微光閃過，隨即便感受到了無邊洶湧的靈氣，以及無上真諦，讓她再也無法動彈，就地坐了下來，開始參悟剛剛的感受。
雪黛剛躺了沒一會兒，就聞到了熟悉的初雪氣息，連忙又爬了起來，揚起笑臉，果然就看到了熟悉的人影，問道：「回來了？今天玩得開心嗎？」
神靈點頭，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伸出手，將小心翼翼收攏了一路的蝴蝶拿給她看：「給阿雪。」頓了頓，又說道，「禮物。」
說完，就站在那裡，像個期待老師表揚的小學生似的。
雪黛就又笑了起來：「好漂亮的蝴蝶，我很喜歡。」
小可愛也很高興，湊過來親親她的臉頰，心滿意足地挨著雪黛坐到了寒玉床上，滿眼都寫著「開心」。
雪黛啞然失笑，突然就覺得再多的辛苦也是值得的，她很能夠理解，金屋藏嬌的意義所在了。這樣可愛的小嬌嬌，還是值得的。
成契大典的前一天，賓客們幾乎都已經到來，雪黛便帶著他提前去見了幾位長輩和朋友，尤其是月華祭之前認識的那幾位。
邪靈事件，以及靈骨移植事件，在神靈降世後，都被一一清算，凡是牽扯其中的，一個都沒有跑掉，如今，五大宗門裡麵，隻有兩無保持了實力，三清幾乎都被大清洗，哪怕是早早脫身的青蓮城，也隻是損失較小而已。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損失最為慘重的清盛門，如今是蘇盛雲坐鎮，也依然是普通劍修門派難以企及的存在。
雪黛帶著昆山玉靈，去見的第一個人，就是蘇盛雲，好歹他也曾經是沈之瀾的師尊。
再次踏入伏羲門，蘇盛雲的心情又有了新的變化，不禁感嘆人事多變。而伏羲門的成長，也比他預想的，要快得多。當初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在經過邪靈一事後，憑借著獨特的針法修行，迅速成為不可取代的醫修門派，甚至還跟無上宗搭上了關係。
褚興十分看好雪黛的資質，曾一度想要收她作為入門弟子，後來發現她是伏羲門掌門，也依舊戀戀不舍，很是感慨，覺得此生不可能有比她更適合的弟子人選了。
不過既然同為醫修，他倒也不藏私，授予雪黛不少煉丹的小技巧，兩人也算是半師半徒的關係了。
「蘇掌門。」雪黛到的時候，蘇盛雲正對著一柄劍長籲短嘆。那是沈之瀾的劍。
雪黛默了一瞬，說道：「他會回來的。」隻是暫時失憶而已，又不是真的死掉了，這樣真的很容易讓人誤會。
蘇盛雲回過神來，笑著遞過來一個禮盒：「上次沒有趕上，這次就不能太小氣了。」
雪黛接了過來，當著麵就打開了，隨即麵露驚訝：「這是——」
「傳送大陣的隨身陣，你跟神靈，可以隨時隨地來回昆山。」清盛門斥巨資，青蓮城贊助，雙方傾全門派之力，才製造出來這麼個玩意兒。
「質量不太穩定，能用個十來次。素逢州還在繼續改善，若是不能鍛造出永久的來，就會給你備下十幾個，保證不會缺了。」
雪黛倒是極其歡喜：「謝謝，這就夠了。」
她也想過，神靈不能一直居住在此，一年的時間裡，至少得有幾個月，回到昆山。但是悅華城那個傳送陣，已經損毀了一半，要是乘坐飛舟到昆山附近，時間就長了，光是路上來回就得一個月，正發愁呢。
又閒聊了幾句，蘇盛雲善解人意道：「先去拜訪其他的掌門和長老吧，回頭咱們再細說。」
這一趟下來，雪黛收獲頗豐，簡直趕得上陸擎留下來的全部遺產了。成契真是個斂財的好機會啊！
「高興？」
雪黛正盤點著禮物，理所當然地點頭：「是啊，你不高興？」隨即意識到不對勁，連忙轉過頭，滿臉訝異。
愣了好一會兒，雪黛後知後覺，上前抱住了他的脖子，蹦躂著攀到了他的身上：「沈之瀾？！」
銀發少年依舊還是那副模樣，麵容絲毫未變，聲音也是清朗空靈的少年音，但眼神卻有了微妙的不同，語氣也讓人覺得，莫名欠揍。
無需多想，雪黛就知道，這是沈之瀾。
少年也忍不住唇角微揚，伸手抱住了她，又有些咬牙切齒：「是不是多了一個道侶，格外開心？」
雪黛當然不會承認，斬釘截鐵：「才沒有！大家都知道是同一個人！」
沈之瀾：「嗬。」
雪黛真的很開心，也就不計較他的陰陽怪氣了，反而問道：「你恢復全部記憶了？」
「嗯，差不多。」他那副懶洋洋又漫不經心的樣子，倒是很容易跟昆山玉靈分辨出來，但凡是見過兩人的，都不會誤認為是同一人。
「還差多少？」雪黛追問。她都開始懷疑，昆山玉靈是不是人格分裂了，但仔細想來，作為神靈，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他應該能融合兩個人格吧？
銀發少年看著她，並沒有回答，反而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表情就很欠揍。
雪黛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今天不能生氣，要打也得等過了成契大典再說，深呼吸，冷靜下來，才又問道：「你倆誰主誰副？現在是一個人還是倆人？」
「阿雪覺得呢？」說著，少年抬起了眼，清澈明亮，透著未經世事的純真，瞬間讓人沉迷，隻想「好好好」「是是是」，滿足他的一切需求。
雪黛差點就沒把持住，好在最後一刻還是忍住了，沒有說出不應該的話來：「……」這狗東西就知道給她挖坑！
但是雪黛又覺得，神靈還是多點心眼兒更好，至少不要再被騙。
少年瞬間就看透了她在想什麼，再次靠近了些，蹭著她的臉頰，溫柔道：「阿雪就算是騙我，我也心甘情願。」
雪黛頓時心髒砰砰跳，喜悅從心底直竄向腦門，激的她渾身酥麻。那一刻，一股奇異又突兀的堅定，在她腦海縈繞，隨即忍不住脫口而出：「我絕不會騙你，一輩子都不會。」
「真的嗎？那，阿雪是愛我還是愛他？」
雪黛剛想回答「都愛」，一張嘴就被啃了一口，頓時回過神來，腦子猛然清醒，好險好險！
銀發少年拎著小玉的後衣領，十分嫌棄：「你做什麼？三天不打就敢上房揭瓦了是吧？」
雪黛連忙將他解救出來，抱著小玉安撫他，又瞪著沈之瀾：「能不能做個人？」
「我是神。」
雪黛：「……」太狗了，這也能成神，就離譜？！最關鍵的是，神格天生的溫柔善良，竟然沒有能把這個狗比性格消弭掉！
「嗬，一半的神格還在你那裡呢。」
雪黛扌莫了扌莫心口位置。當時她太著急了，也想不出來更好的辦法，將藏在自己心髒處的初生神格還給他，便勇猛地掏心。
但就算是修士，又有著大乘期的修為，這個舉動，也給她帶來不小的傷害。為了讓她早點醒來，不至於留下後遺症，昆山玉靈將一半神格留在了她體內。
「我已經好了，完全沒有任何異樣，要不，你取回去吧？」雪黛總擔心，神格不完整，就很容易出現什麼變故。
沈之瀾直接就拒絕了：「不用，都已經結契了，在你那跟在我這沒區別。」現在天下靖平，用不到神之力，而且因為力量過於強大，他還得時刻收斂著，取回來就更加難以在外麵行走了，隻能回到昆山。留在雪黛那裡，反而更好，關鍵時刻還能保住雪黛的性命，隻要自己不死，雪黛也不會死。
見他態度堅決，雪黛便也不再說，轉而說起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問他：「你有印象嗎？」
沈之瀾看她，眼角微微上揚，一臉欠揍的表情：「沒印象又怎麼樣？」
雪黛剛想說「我給你講講」，還沒來得及開口，這狗比就又說了：「這就是你瞞著我又成契的理由？年紀大了是不是就喜歡小男孩兒？」
雪黛：「？？？」
好的，不重要了，先揍一頓要緊。
雪黛冷著臉，將小玉放到一邊，擼起袖子，新婚前夕先穩固一下家庭地位。
沈之瀾也沒有掙紮，半躺在那裡，任由她揮舞拳腳，直到雪黛發泄過了自己停下，嘴裡還低聲下氣地道歉：「我錯了，你不要生氣。」